?殿下说我吗”虞姝指了指自己的鼻尖,连忙摇头,“我还是幼时学过呢,早就忘了,不过我爹爹很喜欢这篇表文。”
“那就现在背。”贺云槿回眸,看着虞姝,眼神不似开玩笑。
“啊……”虞姝垮下脸,方才还兴致勃勃的,此刻便像是霜打过的茄子,“殿下是开玩笑的吧?”
“你见孤几时开过玩笑?”贺云槿表情淡然,却又一本正经。
虞姝:“……”
“殿下,我想起来了,我府中还有事,先行一步!”虞姝转身就想往外跑,背书什么的,她最讨厌了!
贺云槿抬手攥住了她的披风,让虞姝动弹不得,语气冷然,“背不完,便不许走。”
“啊……殿下,你饶过我吧……”虞姝欲哭无泪,她真的不喜欢背书啊!
他难得的唇角露出一抹笑,捏住她毛茸茸的帽檐,她头顶还戴了两个藕色的小兔儿绒球,憨态可掬。
“既然在太子府,那就得遵孤的规矩,几时背完几时离开。”
虞姝垂头丧气,小嘴嘟起,眼尾耷拉着,两条柳叶眉都要皱成小麻花了,小手无助的交握着,着实是一副不想屈服却又被迫屈服的模样。
“咳咳,去吧。”贺云槿手握成拳抵在唇边,遮住了那上扬的唇角,他站着,不必低头便可瞧见虞姝双螺髻边上的藕色兔儿,兔儿垂着,似乎连它都感受到了主人内心的丧气。
虞姝想了想,仰起头看着他,“殿下要我背也行,那殿下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她都这般付出了,那也得求个回报不是?
“你说。”贺云槿压平了嘴角,又恢复了往常淡漠的模样。
“我带了剪纸工具来,殿下可否答应等我背出来了,便陪我一起剪纸。”新年将近,剪纸贴窗花是大燕的习俗,正好也无事,就想和太子一起剪纸。
贺云槿侧身望过去,那个盒子放在地上,抿唇思索片刻,答应下来,“若你能在一刻钟内背下,孤便答应你。”
“一刻钟?”虞姝杏眼睁圆,樱桃嘴微张,不可思议的看着太子,一刻钟谁能背下《出师表》,她给那人磕头!
“从现在开始计时。”贺云槿扫了一眼桌上摆着的刻漏。
虞姝:“……”
她努力压下了心中的脏话,越过贺云槿去背书了。
贺云槿坐了下来,看着虞姝的背影,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眉眼柔软似春风。
有些人,遇到了命定之人,再坚硬的盔甲也会一一破碎,变成柔软的月光洒落。
虞姝表示,她从未如此认真的学习过,若是爹爹晓得,一定会老泪纵横,他平日只知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的闺女也有一日坐在书桌前规规矩矩的背他最爱的表文了。
一边看着刻漏,一边调动全身的力量,力图在一刻钟内背出这篇表文。
此刻虞姝无比后悔,若是从前爹爹教的时候仔仔细细的学,兴许如今也还有些印象。
真是应了那句话——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郭茂倩诚不我欺!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虞姝从未觉得时间过的如此之快,犹如白驹过隙。
咦?她又学到了一个成语——白驹过隙。
她觉着,跟着太子久了,她便能成为女文豪了。
“时间到,转身面向孤。”贺云槿打断了她的臆想。
“这么快……”虞姝想看一眼刻漏,却被贺云槿一句话慌的还不曾看清就转过身了。
唉,心里对太子殿下的恐惧怕是今生都难治了。
“背吧。”贺云槿伸手掸了掸衣上的灰。
“先帝创业未半而……而……”虞姝心中一急,脑子卡壳了。
贺云槿并未出口提醒,虞姝小脸涨的通红,似天边晚霞。
“莫急,孤又不会吃人。”贺云槿觉着好笑,怎对着他就这般害怕,对着豫王厉害的像是百兽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