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光速清瘦了,下巴明显变尖了,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憔悴了。
几乎瘦的不成样子,梵声感到了一种突兀的陌生。
他的精神状态看上去非常糟糕,黑色的瞳仁周边布满红血丝,他好像好几天没睡过觉了。下巴的胡渣又长了一些,微微泛青。眼神空洞无神,一应动作机械又麻木。
梵声和妹妹一起上前吊唁老先生,将菊花有序放下去。
谢予安看她的目光毫无波澜,淡淡的,跟其他的吊唁者一样。
从此以后大概真就形同陌路,见面不识了。
梵声忍着那股疼,默默地退到一旁。
老爷子葬在西郊墓园。远在郊区,远离人声鼎沸的市中心,独享一片宁静。
宛丘近郊多的是连绵不绝的小山丘,缥缈暗淡的雨雾中,远山青黛,草木青葱,入眼皆是成片成片的绿意。
刚过了清明节,春色愈发浓烈。
众人撑着黑伞,在无数压抑克制的哭声中送别了老人。
稀稀疏疏的雨丝,模模糊糊的哭声,缠缠绵绵的悼念,随着人群的散开,一切终止。
人死灯灭,一缕灰,一抔黄土,销声匿迹。
只有在亲人的心中,逝者永远都在。
这一刻,梵声难以避免地想起了未来自己的葬礼。
眼前这些人应该都会在,除了她自己。
随后众人有序离开。
白伊澜着急赶飞机,和梵声匆匆道别后就先离开了。
事发突然,她临时请假回来送老爷子,她赶着回浅都,手头一大堆的工作等着她做。
梵声等到最后,见谢予安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她估摸着他还要再跟老爷子说说话。
韩慧女士悄声叮嘱梵声:“梵声你多陪陪他,和他说说话,别人的话他都听不进去。他两晚没睡了,压根儿就没合过眼。”
她不免露出一抹苦笑,现在他应该也听不进去她说的话了。
不过她还是愿意陪着他,哪怕不说一句话,安静地陪他待着也是好的。
梵声温声细语,“韩阿姨,您先和叔叔回去吧,我陪着他。”
谢予安站在墓前,始终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他没撑伞,雨很小,可飘得久了,雨水一点点积聚,还是晕湿了双肩,西服的颜色变得更为深沉了。
黑衣,黑裤,黑鞋,一身黑,连衬衫都是黑色的,暗沉的颜色彻底融入阴郁的天色。
梵声举着黑伞,横过他头顶,自己大半个身子都暴露在伞外。
他不动,他也不动,一座雕像变成了两座,跟门神似的。
墓园很静,静得有些可怕。梵声甚至能够听到谢予安手表指针走动的声响,她觉得这一定是自己的幻觉。
“你走吧。”低沉暗哑的嗓音兀自响起,打破了长久的沉寂。
梵声下意识拽紧伞柄,提了口气,不紧不慢道:“我陪你待会儿。”
“用不着你陪!”男人的语气生硬又蛮横。
梵声不为所动,也不吱声。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跟那天在医院里一样,急不可耐地推开她的手,不允许她靠近。
梵声忍着心口的疼,仍旧没动。
此时此刻谁都赶不走她,谢予安也不行。
两人僵持不下,谁都不愿意让步。
“你走!”一记重力,谢予安突然伸手,用力打掉了梵声手中的黑伞,“不用你给我撑伞!”
突如其来的一个动作,梵声毫无防备,手中的伞掉在地上,伞面立刻沾上些许黄泥。
她愣了下,俯身去捡。
他却像是受了刺激,又一次打掉了她的伞。
“不许撑,也不许捡。”他握紧拳头,额角绷起。
俨然就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三岁小孩。他以前可从来不会这样的。
梵声的眼泪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