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一路疾驰,差点闯了红灯。
梵声死死抓住扶手,内心七上八下的,真怕自己英年早逝。
她战战兢兢地说:“予安,你冷静点。”
“闭嘴!”
梵声:“……”
“靠边停车,我来开。”就他这种情绪,搞不好会出事。
“闭嘴。”
梵声:“……”
梵声委屈巴巴,敢怒不敢言。
谢予安开了一段路,最终踩下刹车,黑色小车停在一条林荫道上。
路两侧种的都是高耸的水杉,直冲云霄。
这个季节水杉黄了一大半,青黄交接,绿茵如画。
这附近有个空军疗养院,所以这一带的绿化程度特别高,含氧量也足。
可谢予安还是觉得窒息,胸腔沉郁,难以疏解。
他熄了火,解了安全带,伸手解开了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露出小半截白皙透亮的锁骨。
“为什么要签那份协议?”他扭头看梵声,敛了敛情绪。
他不想把坏情绪传染给她。
她耸耸肩,语气清淡无波,“我不图你家的财产,签了也无所谓。”
“你是笨蛋吗?”他磨了磨牙,“婚前财产公证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懂不懂?你今天要是签了那东西,倘若咱俩离婚,谢家的钱你一分都拿不到。”
“我知道,我不在乎。”
她这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更加刺激谢予安,火气瞬间窜高,咬牙切齿道:“闻梵声,你到底爱不爱我?”
“我爱啊!”
“爱我为什么不图我的钱?”
梵声:“……”
这是什么逻辑?
“我爱你,但不图你的钱。”
“你爱我,也必须爱我的钱,钱是我的一部分,你必须爱我的全部。”
梵声:“……”
这人是幼稚鬼附身了吧?说话怎么这么奇奇怪怪的。
“谢予安,你是不是被气傻了?”梵声狐疑地望着主驾上的人。
“现在好好听我说,有些话我就只说一遍。”
“我爱你是真心的,想娶你也是真心的。只是未来的变数太大,我们谁都无法预测以后会发生什么。钱是我所能给你的最大的保障。如果以后我们无法白头偕老,你拿着一笔巨款也能富足地过完余生。我进信林这么多年,我努力打拼,我的钱都是我自己一笔一笔挣来的,而不是谢家给的。我爱你,愿意给你我的全部。记住是我给你的,不是谢家给的。你应该毫无芥蒂地收下,而不是如此大方地说不要。”
这个男人在方方面面都给了她最大的安全感。
一个男人如果真的爱你,不管在任何时候,亦不管他面对的是谁,他都会无条件的向着你。这是护短,是偏爱,也是爱情。
梵声一把抱住他,“予安你真好!”
“回家!”谢予安重新启动车子。
这条路上车很少,浓荫遍地,阳光被枝丫割裂,一线线光柱在空气里悬浮不定。
秋天真是一个特别美好的季节,不那么热,也不那么冷,刚刚好的温度,就好像恋人相拥,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对方的温度。
梵声看着窗外成片高耸的水杉,阳光覆着在上面,一副现成的水彩画。
此刻她的内心就是一面充盈的湖水,几乎都要满溢出来。
可是她很清楚,湖水里缠着一根看不见的命运的绳索,这头绑着她。别看她现在还浮在水面,终有一日,她会被这根绳索拽着往下沉,沉入水底。
“刚才你跟你爸妈吵架,我听到了十年之约,什么是十年之约?”
“是我和我爸的一个约定。”
“什么约定?”
男人眯了眯眼,不禁陷入沉思。
2009年的除夕,父亲不止拔了他房间的网线,父子俩还达成了一个约定。
十八岁的少年站在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