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略站了一会儿,便走过去,按着她坐在一面妆镜前。
柳凝这才发现他在这里安置了妆台,想来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自己瞧瞧,如何?”
柳凝瞧了眼镜子里,这身衣服极衬脸色,她本就偏白,此时更是欺霜赛雪;一对黛眉细细弯着,眼眸雾濛濛的,像是云泽弥漫的湖,配上这身芙蓉色,便好似日头从浮云里露出来,映在水波上,生生潋滟了起来。
她五官生得精致,却又不失温柔的味道,穿上这样鲜明的颜色,也不会有咄咄逼人的感觉,反倒平添了一丝贵气娇弱,让人联想到易碎的精美瓷器。
景溯轻轻按在她肩头,目光深染:“真是绝色……难怪意妃为了邀宠,竟会把主意打在你身上。”
柳凝听到“意妃”,心头微微一跳,犹豫片刻,开口问:“意妃……是怎么死的?”
“她犯了忌讳,被圣上秘密处死。”景溯微笑着俯下身,凑在她耳边,“不过……是我害的。”
他说得轻轻巧巧,口气就像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
柳凝回头,有些惊愕地看着他,也说不清究竟是为这真相惊讶,还是因为他的态度。
“你……”她忍不住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是我看上的人。”景溯温柔地笑了笑,声音却是泛冷,“她想从我这儿抢东西……我怎么能由着她乱来。”
原来从那时候,他就已经……柳凝想起第一次见到景溯时,他温和如玉的样子,有些不寒而栗。
他的指尖冰冰凉凉,像是一条冰冷的蛇,盘踞在她肩颈处,丝丝吐着信子。
--------------------------------------
景溯没有继续逗留在房间里,他带着柳凝去了望仙楼。
望仙楼是汴京城最有名气的酒楼。
屏风绘着墨竹,将雅座与外界隔离开来。桌上摆着几碟精致小菜,围着中间一壶竹叶青。
景溯在杯中倒满了酒液,递到柳凝面前。
柳凝推拒:“……妾身不善饮酒。”
这男人的心思本就难以捉摸,不好对付,她可没有在他面前喝醉的打算。
然而又哪里那么容易逃过去。
白玉杯沿压在了柳凝唇边,景溯轻轻诱哄:“就一口……我想看看你饮酒时,是什么模样。”
他力道不轻,柳凝双唇微微张开,还没来得及说出话,酒液便灌了进来。
说好只是一口。
他却把整杯全灌了进去,柳凝的嗓子顿时热辣辣的,像针扎一般刺痛,猛地推开他的手,剧烈呛咳起来。
眼泪呛了出来,浮在她眼眶边,一双眸子湿漉漉的,眼圈微微泛红。
景溯从袖子里拿出一方丝帕,亲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花,动作轻柔,仿佛有多怜惜她似的。
“怎么娇气成这样?”他摇摇头,语气是叹息的语气,眼中却是兴味正盛。
柳凝隔着水雾,看着眼前的男人兴致颇高,终于明白过来。
景溯并不是喜欢她。
他不过是把她当玩物一般戏耍——与其说是要得到她,倒更像是在豢养宠物,时而娇宠,时而逗弄,试探着她的底线。
柳凝低下头,喘息平复后,一言不发。
“生气了?”景溯唇角翘了翘,抬起她的脸端详。
然而柳凝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眼睛柔和澄澈,好像不曾受到什么委屈,只是安安静静地瞧着他。
景溯一怔,似乎有些意兴阑珊,松开了手。
柳凝就知道会是这样。
这人心思恶劣,翻着花样刺激她,只是想看着她失态的模样取乐罢了。
他大概想要惹她哭,惹她生气。
但她偏偏就是不喜欢落泪于人前……连装也不想装。
柳凝脸上的潮红慢慢褪去,她拿起筷子,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