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亦昏昏沉沉地从书房出来,又有了春猎时被父皇当场抓住的无力感。
这种无力感,让他整个人飘在虚空,却又不敢挣扎,他只要动动手指头,碰到的全是旁人设下的尖刺。
赵怀亦推开门,曹盼丹正坐在床边等着自己。
往常这时她早已睡下,赵怀亦看着她:“何事?”
曹盼丹轻声道:“今日总是心神不宁,明日想去山里拜佛静修,跟你说一声。”
赵怀亦淡淡道:“不必跟我说,你想去便去。”
曹盼丹没有应声,只是隔了很久,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第二日,曹盼丹很早便起了,赵怀亦还睡得模模糊糊的,便听曹盼丹说:“我在蜚声集里面留了一张字条,等你想起来我的时候再看吧。”
黛浅紧张地拿着东西等在门口,牵着曹盼丹走出来:“姑娘,没……”
曹盼丹捂住她的嘴,带着人往外走。
车夫早已在门口准备好,陈嬷嬷关切地问道:“王妃,只带黛浅一个人够吗?”
曹盼丹柔声道:“嬷嬷,大师喜静不宜带太多人去,我就去静修几日,嬷嬷不必担忧。”
陈嬷嬷这才道:“黛浅可得照顾好王妃。”
黛浅急忙应声:“是。”
两人坐上马车,黛浅紧紧地抱住包裹,马车咿呀咿呀出了城门,曹盼丹掀开车帘,在滚起的灰尘中,凝神看着逐渐远去的京城。
她轻声道:“黛浅,掀开车帘看看吧。”
赵怀亦没睡多久,便猛然惊醒。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久久没有回神。
“咚咚咚——!殿下!”
赵怀亦推开门走出去,皱眉道:“何事?”
侍卫急道:“娘娘……娘娘……被陛下禁足承乾宫下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这么多年,母妃犯了再多的错误,父皇也从未禁过母妃的足。
赵怀亦沉声问:“你可知道是何事?”
侍卫道:“听说,昨夜贵妃娘娘去了霁月殿……可里面发生了什么就无人可知了。”
为了与他避嫌,云鹿州的事情发生得再大,祖父也没找过他一次。这节骨眼上,母妃又出了事情……
赵怀亦一下捂住心脏,往后跌了几步。
侍卫赶紧上前将人拉着:“殿下。”
赵怀亦摆了摆手,沉声道:“无碍,现在立刻派人去宫中将事情打探清楚。”
那本蜚声集就摆在书架最显眼的那一层,赵怀亦看了一眼,转身朝外走去。
她们的小院子虽然小,可住了十几年也住处了感情。
柳圆站在孟琇微身边,却见娘娘丝毫不惊慌,不论是处在什么样的境遇下,她似乎都能泰然处之。
本就面容娇美的人略施了粉黛之后,更是美得让人心颤。
“皇上驾到——”
孟琇微起身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走上前将人拉起来:“可还住得舒适?”
孟琇微点了点头:“当然。”
“还有任何想要的尽管跟李公公说。”
孟琇微抬眸看着皇帝:“陛下知道臣妾最想要的是什么。”
皇帝沉默了半晌,道:“云怜最近在通州,朕已经派人叫他……”
孟琇微心里一惊,面色却淡然,她赶紧拦住皇帝:“不必。”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也不必让怜儿回到我身边,淑妃养了他十几年,她才是怜儿的母亲。”
见她如此玲珑剔透,皇帝脸上又多了几丝笑意。
第二日陛下一走,柳圆便拿着一张字条神秘兮兮地走进来:“娘娘,一个黑衣人悄悄给我的,说是七殿下的手下。”
孟琇微接过纸条一看,上面的字体清隽有力:“母亲,儿臣去找枫儿有要事,回来便待她一起来见您。”
柳圆接过孟琇微递来的纸条,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