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乱了阵脚的中军,催促道。
太尉郑彪摇头道:“我已经差人回杭州报信。此时咱们更该给圣公多留下一点时间。”
吕师囊闻言眉头一皱,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重重点头道:“好!今天我们俩兄弟做个伴。”
两个江南义军大臣忽然仰天一笑。
郑彪回身立于中军马上,对着最后几千士卒厉声大喝道:“兄弟们,我们随着圣公起兵为了什么?”
身旁士卒本被前面的血腥弄得有些胆寒,此时都是一愣。
郑彪再次大喝道:“你们造反为了什么?”
“杀贪官!”旁边几个心腹喊道。
“你们造反是为了什么?”郑彪和吕师囊第三次齐声大吼。
“杀贪官!”
“杀贪官!”
……
声音一个个的传递,忽然几千人跟着高喊,他们又想起了青溪县起兵时,自己要的是什么。
郑彪长刀往前一指:“那些贪官在杀我们的兄弟,咱们怎么办?”
“杀!”
“杀!”
“杀!”
数千义军精锐在此时此刻红着眼眶,盯着正放肆屠戮江南手足的官军,一个个都像快发疯的恶狼!他们要吃肉,他们要喝血!
吕师囊和郑彪对视一眼,一跃上马。
“西天弥勒,护我前行!”
说完,双人双骑,率阵而出。
“西天弥勒,护我前行!”
“西天弥勒,护我前行!”
……
几千人发出的祈祷,在余杭城外的安溪镇上空,就像晴天惊雷。震醒了盲目逃窜的手足兄弟,惊呆了追杀的官军士卒。
只见他们随着太尉郑彪和枢密使吕师囊,赴死一般的扑向了官军阵中。
而那些本已经往两侧逃窜的义军,忽然也嘶吼着聚在一起,回身往官军杀去。
本来就要成一边倒屠杀的战场,突然变成了一场混战。
不可一世的西军,突然发现神臂弓射透的身体,还能往前迈步。禁军的大刀砍破的身躯,居然还可以奔跑……
“这怎么可能?”
刘延庆惊恐的看着前方战场上,本来成碾压之势的官军,忽然被打得溃败,那只会盲目逃窜的禁军,甚至开始冲击自己人的军阵。
“杀啊!”刘延庆大吼道:“弓弩手,冲阵者都给我杀!”
令声一下,守护后军的弓手拉弓、松弦一气呵成……可对面一排排的士卒便也应身倒地,嘴中哀嚎,放肆大骂。
忽然……
远处的山坳闯出来一支人马,更有一面金黄色的龙旗随风飘扬!
吕师囊一身血污,感觉就要力尽而死!可忽然,身后无尽的马蹄声和嘶吼,让他下意识回头看去……
他的眼睛越睁越大,神色从震惊变成狂喜。
“圣公来了!”
吕师囊放声怒吼,忽然全身又像注满了力量。
因为他知道,此时忽然出现的江南御营,对所有人都是个意外。
败的只会是他刘延庆,是他童贯!
此时飞奔而来的方腊,金盔金甲,手中握着一柄混铁大刀直冲入阵,所到之处,血肉横飞!
“给我取刘延庆的狗头来!”
随着方腊一声大喝,江南第一勇将方杰,已经领着御营三千骑兵,踏开了惊慌失措的官军大阵。
马蹄过处,横尸遍野!
此战,方腊亲自领军救援安溪镇。杀败刘延庆数万大军,斩杀大将王渊。逼迫官军逃窜二十里,退回湖州武康县!
……
“圣公!您怎么来了?”吕师囊虚弱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方腊一把拉起吕师囊,眼睛里布满血丝。
这一战太惨了。
如果不是自己不顾娄敏中和祖士远的阻拦,只怕这些人没有一个能活着。
看向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