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几年的隔阂累积成融化不掉的冰层,他们现在和陌生人毫无差别。
甚至连一句“好久不见”都说不出口。
薄幸月进办公室后,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她敛起失神的心绪,打招呼道:“安老师。”
安主任人称“外科第一刀”,性格温和,要求却严厉。
自从薄幸月入职普医后,他也是考察过一段时间,才确定要不要当她的导师。
安亦杰拧开保温杯,喝着茶水润嗓:“小薄,查完房了?”
她勾着唇角,点头说:“是,您刚下手术吧,辛苦了。”
“你也是,最近科室任务繁重,看你天天都连轴转。”安亦杰话锋一转,“不过你的个人问题可得提上日程,据我所知你还是单身吧。”
他唏嘘了声:“这么漂亮,哪儿愁找不到男朋友的道理?”
薄幸月无奈地停留在原地,怎么反驳都不是,干脆缄默不语了。
谁让安主任最大的爱好就是给人做媒呢。
安亦杰头头是道分析了半天,最后一拍光溜溜的脑袋:“差点忘记了,我先给你师母打个电话。”
她松了口气,心想这场单方面的输出可算作罢。
正冲洗着洗手液,护士急匆匆跑过来,说是让她过去门诊科看看,戚医师遇到个棘手的,一时半会儿搞不定。
薄幸月简单擦干了水渍,一进门诊科就撞上了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
季云淮这回没有回避,日光照耀进来,瞳仁呈现的是纯粹的黑。
像一个漩涡,牢牢将人吸附。
伤口处理完毕,他手臂上缠绕着白色的纱布。
稍微往前走两步,薄幸月闻到了淡淡的消毒水味。
是季云淮身上的味道。
萦绕在鼻息,让人几乎不可能忽视。
旁边小女孩的眼神里充满防备,只愿意待在妈妈的怀抱里,谁靠近都不行。
戚医师还在苦言相劝:“宝贝,医生阿姨不会伤害你的,我们就做一个普通的检查,几分钟就好了。”
薄幸月蹲下身,肉眼可见的是小女孩身上没有伤痕。
听护士长说了来龙去脉,她料想小女孩是单纯被吓到了,所以才会不配合一系列检查。
她摸出来口袋里随身携带的糖果,眉眼盈盈:“你很棒,这颗糖奖励给你,那些坏蛋不会再来了。”
由于倾身向前,低马尾扫过,露出来一截细长的脖颈,洁白晃眼。
看得人喉头发痒。
这样的感觉季云淮太过熟悉。
少女时期,她就最是会利用自身优势,蛊惑他人这种事,完全不在话下。
类似的陷阱,他已经栽进去过一次。
亦然尝到了蚀骨的滋味。
重逢后,他自觉沉敛克制,不会在同样的地方跌倒两次。
小女孩接过糖果,手指紧紧攥着,但防备在一点点消解。
薄幸月动作轻柔,替她用发圈扎好头发,小女孩没有再排斥。
戚医师朝她使了个感激的眼色。
等到检查结果出来,小女孩一切身体指标正常。
那一对父母找到了季云淮,感激道:“留个名字吧,我之后方便联系你。”
“不用。”他嗓音沉稳中带着几分冷凉的质地,一如从前的少年,清冷凛冽。
季云淮淡漠掀唇,不咸不淡开口:“这是我们该做的。”
对方还是不好意思就这么谢恩,小女孩的母亲对她循循善诱道:“来,谢谢特警哥哥,谢谢医生姐姐。”
小女孩咿呀学语,唇角咧开了一丝甜滋滋的笑容。
人一走,门诊室门口只剩下她跟季云淮两人。
薄幸月不知道这六年季云淮经历了什么。
一别多年,他不是当初一贫如洗的少年了。
单是瞥过去,男人宽肩窄腰,若是特警制服加身,气场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