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家人用仅有的银子,请了大夫来给霍衡看病。
晚上,他们三人凑在霍衡的床边。
李淑兰擦了擦霍衡嘴角的药渣,叹息道:“这孩子模样长的不错,也是个好孩子。原本是原身一家为了以后家中有个能帮着打理生意的才收养的,没想到还能在危急关头挺身而出,最后却被顾老二叫人打成了这样。”
顾大川捏了捏眉心,看着大夫留下的药方:“大夫说照着方子抓药喝上半个月,他就能醒过来。可是方子上的熊胆五百两一副,咱们买不起啊。”
顾眠看了一眼她娘手里那一碗药渣,这一碗药里面没有熊胆。
她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咱们现在欠下这么多的债,霍衡还等着熊胆入药吃。爹娘,咱们得想想办法,不能坐以待毙。”
顾大川道:“我一个搞化学的,在这种地方,似乎是没有什么用武之地。要是搞文学的,还能去当先生。”
李淑兰忍不住道:“就算是当先生,你五天也赚不回来一千多两银子,也买不起药方上的熊胆啊。”
李淑兰她自己就更不用说了。
前世是酒店管理,现在更是没有什么用武之地。
顾眠的眉头越皱越深。
这真是他们两辈子加起来,遇到的最大难关。
门外,周老太耳朵贴着门,断断续续的听见顾眠他们唉声叹气的动静。
回到了屋子,周老太翻来覆去睡不着。
等到后半夜,她才有了点注意。
“真是没有指望了,我不能跟着他们葬在这里,明天早上我得问他们要点银子……还是走吧。”
周老太把被窝裹严实了,翻身开始呼呼大睡。
第二日一早,顾眠一家人早早的就起来了。
顾大川坐在院子里面,仰头看天,思绪重重。
李淑兰给顾眠烧火,也是心不在焉。
顾眠更是,面都煮烂了,才想起来捞。
饭桌上,周老太看着一家人的情绪很不对,越发坚定了离开的想法。
她又不好直说,怕之后万一他们发家了,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你哭什么?”顾眠第一个听见周老太的哭声。
周老太擦着眼泪道:“没什么,我就是心疼你们一家子。欠下了这么多的债务,还要养我这个不中用的老婆子,我连累你们了,呜呜呜……”
李淑兰抿唇,眼神颇有深意的看向了顾大川:你听出来了不?
顾大川看向了顾眠:她是不是想要我们主动开口让她走?
顾眠暗自点了一下头:顺便再给她那点银子……
他们一家人主动让周老太离开,她以后还能回来。
可是周老太要是自己闹着要走,她自己也知道,今后就算是还想要回来,他们一家人也容不下她。
是搁这玩儿心机呢!
顾眠酝酿了一下,放下筷子,一屁股挤到了周氏的跟前,十分感动的握住了她的手,哭:“祖母啊,孙女就知道你不是那种有好处你就往上凑,没好处你就想要拍拍屁股溜之大吉的黑心肝。你想要跟我们共患难的决心,我们都懂的!”
想走,那可不行!
周老太的脸色堪比便秘:“……”死丫头不上道,听不懂暗示是吧?
她目光朝着李淑兰看去,指望李淑兰心里有点谱。
李淑兰跟周老太的眼神一对上,一屁股也挤了过来,伸手抱住了周老太的头,干嚎:“娘嗳,你把你那些值钱的给我们当了,现在那些银子一分都没有了,你要是真的想要走,我们也不好拦着你的,你可以把你的那些床被带走,算是我们最后的孝心~”
周老太一听,顿时傻眼了。
她龇牙咧嘴的推开跟狗皮膏药的母女两人,只悻悻的道:“我怎么会走呢,我要跟你们共患难的啊。”
气死了,要走的话,这不是亏大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