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进了屋里怎地都还不将幕离摘下, 也不担心闷得自己难受。”
推门进来后的林拂衣将刚从小厨房里端来的花生汤圆递了过去, 眼眸深处中带着一抹连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浅浅笑意。
“习惯了就感觉挺好的。”幽幽一句轻叹, 倒不尽所有的忧愁。
“反倒是你失踪的那段时间里过得可曾安好,时葑。”林拂衣坐在床沿边许久, 终是问出了一直积压在心口上的那句话。
“挺好的, 除了中间出现过少许意外,万幸的是人命大。”时葑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花生汤圆, 三两下就吃了个精光, 也不担心是否会烫伤了嘴。
“反倒是你的眼睛应该能是看见东西了,为何还带着这布条, 就不担心行动不方便吗?”
“雪客在说我之前,不若先和我说说你又是因何一直带着幕离不肯摘下的,可是发生了什么?”林拂衣强忍着想要去掀她帷帽的手, 而那视线从进来后, 便不曾离开过她半步。
唯一的一个可能, 便是她的脸出现了问题,否则一向爱美成痴之人又岂会不愿以自己真面目示人, 哪怕是在脸上贴一张人|皮面具。
“若是当真发生了什么,雪客与我直说便可,我定会想办法的。”
哪怕她的脸真的坏了,他也不会嫌弃她半分的,何况鬼谷子现还在阳城关中,总会有解决的法子。
半垂着眼睫的时葑闻言, 随即放下了吃完的白瓷青梅碗,出声道:“鬼谷子现在可还在阳城关内?”
显然她是避重就轻,或是单纯地不愿说出。
“自是在的,现在应当是在城东那处,等晚些时候会过来给我用药,到时在请神医进来给雪客看下便可。”
“好,就是不知林大公子现在可否出去一二,我想休息了。”她说着话,还往里头缩了缩,显然一副困到了极点之态。
“好,届时等神医来了,我便在进来唤你。”即便他腹中有千言万语未曾诉说,却也深知现在不是个说话的好时候。
再说她现在都回来了,他还担心人会在丢了不曾?
等人出去后,时葑方才摘下那遮面的幕离,并将手覆上这张正逐渐妖异化的脸上。
同时,她能很清晰的感觉到,她的这张脸,正在逐渐往那等妖异入骨的万年牡丹花妖而去,原先她的脸本就生得惹人注目,现在,更不知又生成了何等祸水之相。
不过唯一一个好处便是,她不再需要带着一张不属于自己的脸,或像那等躲在阴暗,潮湿角落里的下水沟老鼠一样苟延残喘。
可是,现在的这张脸又真的是属于她的吗?
先前推门出来后的林拂衣本想就此离去,可那双脚就跟黏在了原地不在挪动半分,同时他的内心深处隐隐升腾起一抹强烈的不安。
而且她在失踪的那段时间里定然是发生了不可为人知的事情,那么,她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屋内,许久未曾睡过一个安稳觉的时葑,人才刚闭上眼,便陷入了一个乱花迷人眼的梦境中。
梦外是寒风刺骨,万里冰封的梅香冬日,梦里是烟雨朦胧,春江水暖鸭先知的百花四月。
还差几个月便满十七的时葑生得比同龄人高一截,偏生这人却是瘦得跟一阵风就能吹走的猴一样,连带着其他人都怀疑这人下一秒是不是就要脸色青白的撒手人寰。
正当时葑慢吞吞的收拾好书本回宫的时候,大老远的便听见了有人在唤她的名字。
“阿雪,之前不是说好了今天下课后要和我一起出去玩的吗,还有你怎么每一次都是最后一个才离开的,是不是不想被其他人看见我们之间的关系。”
现年满十九的上官蕴似乎还没有过那人憎狗嫌的年龄,或者单纯的说,对方本性如此。
“还有我前面都叫你那么多次了,你怎的都不理我啊。”说到这个,上官蕴还嘟哝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