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心软,而是斩草除根才对。
毕竟这林家人,可从来没有过一个好东西。
正当她匆忙穿好衣物准备出去时,门却一步从外面推开,随后端着热水的黑衣少年走了进来。
少年的身上还带着晨湿与那在厨房待久后的柴火味,同时他的尾稍间还不断的往下滴落着水,似想要欲盖弥彰着什么。
“表哥。”
他嘴里称呼的是表哥,而非表姐,俨然是打算帮她保守秘密的做法,可只是这样,却很难令人信服。
“你起得倒是够早。”即使人现如今在她面前,可她升起的戒心却很难消失。
毕竟他不是莲香,而是放在身旁的不安定炸弹,谁知道他会不会在下一秒出卖她为其换取荣华富贵。
谁让她遭遇的背叛与出卖,实在是多得令人到了不得不防之地。
红羽深知她起了戒心,人没有解释,而是紧抿着唇,缓慢的,颤抖着伸出手褪去了他身上的外衫,乃至里衣,露出那副写满了残缺,却没有半分美感的身体来。
原本像他这个年龄段的少年身体应当是美的,并充满了少年般的青涩美感,纤细,修长,似花园中含苞待放的花枝,而非像他这样布满遍体鳞伤的疤痕与印记。
眼前的少年瘦到了极点,就像是骨头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人皮。
其中还有不少处因着流脓而腐烂,正散发着令人难闻的气味,其中最为令人触目惊心的当属腹部那一道深可见骨,哪怕现在伤口好了,依旧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刀伤。
“表哥现在同样知道了清言的秘密,如此可曾放心。”
少年的语气过于平静,显然早已接受了这事实,可这也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袒|露/出他的脆弱,此时就连说出口的话都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意与恐慌。
“你这是?”时葑只是快速看了一眼便别过身,留长的指甲则不自觉的深陷进掌心软|肉中。
“如表哥看见的那样,这样表哥可信我。”再一次将衣服重新穿好的红羽表情依旧淡淡的,丝毫并不觉得他有何难以启齿的。
时葑即使在不懂,可也知道若是一个男子只有一个|睾|丸/是不正常的,毕竟她不止一次的见过莲香的,还有其他想要爬她床的那些少年们的,唯独他…………
“对不起。”一句干巴巴的道歉倒不如不说。
“表哥为何要同我说对不起,再说我也知道了表哥的秘密,现在你我二人应该是扯平了才对。”
红羽将那拧干了水的热毛巾递过去,脸上则露出了这担惊受怕的半年中,唯一一个真心的笑。
今日的天气还是同前面几日一样的好,暖阳斜斜,风少云少。
护城河上的杨柳枝今年抽条的时间倒是比之往年还要早上不少,连带着最近的湖面冰块都薄了几分,岸边正有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老者闭目垂钓,如那老僧入定。
正在城东一处小摊上买着白糖糕的莲香冷不防被身后人砸了一下,好在他手上的东西拿得很稳,方才没有掉落在地。
鼻尖轻嗅着在熟悉不过的梅花香时,还未等他出声,反倒是那人先一步开了口。
“公子都许久未来寻奴家了,奴家还以为公子不要奴家了呢。”娇媚入骨的女声至身侧响起,同时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也缠上了他的手臂。
“爷哪里是不来寻美人,爷不过是近日在忙些事。”莲香伸手将身旁的女人搂进怀中,笑着往其中一个人少荒凉的巷子口走去。
越随着往里走,外边走动的人越少,同时空气中还有少许的暧昧之色在缠绕着人的心神。
突然被推到墙边的时葑,此时就像是一只被包裹得密不透风的蚕蛹,更别说还在她面前挡住了她视线的男人。
“爷讨厌了,这大冷的天若是真在外头乱来,奴家的身子骨可吃不消。”
笑得妩媚的时葑将手搭在了男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