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首府大学一等一的女博士,前些天被分手了。她打了个酒嗝,姿势不雅的将一条腿曲在椅子上:“他说他只是个小小硕士研究生,没信心和我谈恋爱?!说我四篇SCI,三个一作、还有导师一作,拿过国奖。当时他写硕士毕业论文的时候怎么没觉得配不上我呢?现在论文过了,答辩结束了就配不上我了,我呸——”
其实大家都知道,她是被绿了。
她还叽叽喳喳的在说,语毕搁下酒瓶,将两只手搭在两边师妹的肩上,语重心长:“纪淮,叶姝以后你们相亲找对象,千万提前查好论文,杜绝再发生我这种又提供身体又提供智商的免费劳动力行为。”
说完,黎恬转念再一想,咋舌:“算了,吾辈身上肩负着中国科研发展的伟大使命。有男人的被窝难道比细胞房呆着舒服?”
叶姝叼着牙签,笑:“你这前两天不是还被小姚哥用半斤橘子收买了,说要给他和我们小淮妹妹牵红绳的嘛?”
黎恬猛然才想起这件事,但男人的确不靠谱,可半斤橘子都进了肚子里了,她还是帮着说了句好话:“小淮要不要考虑考虑,到时候婚假产假全是休息日。”
纪淮只是讪讪然一笑。
她没想过相亲结婚这些事,哪个正常家庭能看上她这种父亲去世,母亲也半截入土的女方呢?
如果父母健在,她或许会考虑这些事。
但父母健在,她现在应该还和那个人在一起。结婚这件事不是和他,好像和谁都变得没意思了。
可是,是她自己提的分手,连面都没见,她给他发了写着分手结果的短信。
然后是四年不见了。
耳边两个师姐还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上回小姚哥因为太紧张在纪淮面前出糗的事情:“说句实话,师姐我纵观全所,日后秃了头还能入眼的,小姚哥还能排上前列。”
她心不在她两的对话上,隐隐听见不远处有凳子拖动的声音,视线里白菜叶刚刚飘起来。筷子还没来得及去夹,伸出的手被一把攥住。
对方手用着力,她手一抖,竹筷子掉到了锅底里,成了加菜——老笋干。
纪淮顺着那只手,沿着胳膊向上看,他背对着光站在她身侧,视线交汇的一瞬间,他拖着纪淮往外走。
她来不及跨过长板凳,险些被摔倒,他脚步没停,推开店门拉着她往巷子里走。
他也没目的地,隐忍的怒气藏在越来越快越来越大的脚步里,藏在五指用力的手上。
纪淮看着隐于夜色里的背影,那是四年里没有一个梦能勾勒出的身形。
手腕很疼。
她鼻子一酸,停了脚步:“陈逾司。”
三个字刚说完,他终于驻足了。
漆黑的弄堂里,纪淮被一股力推到了泥水墙上,他压过去,一条腿顶开她的膝盖。他将怒意转移到唇齿相磨的接吻里。舌尖描绘着她的唇和上颚,勾着她的舌头相缠。
结实的胸膛越压越紧,她在快要窒息前,想推开他。
可在察觉到她拒绝的那一瞬,吻变得更在霸道缠绵。弄堂里漆黑,唯有路口有些许光透进来。
纪淮要疯了,纪淮觉得陈逾司也疯了。
他在一切失控前停了,额头靠在她肩上,手从她胸口离开,将她拉进自己怀里,揉着她撞疼的后背。
开口,声音有些颤:“可以啊,纪淮。你他妈本事真不小。四年了,我等了你四年。你呢?呵,小姚哥?姚他妈姚。”
火锅店门口,先前跟着陈逾司吃饭的五个人蹲在门口偷看。
一个寸头,一个卤蛋头,一个小卷毛、还有一个扎着小辫的圆脸,还有一个女人。
小卷毛:“女朋友?”
寸头:“是的吧,都接吻了。”
小辫儿圆脸:“应该是,吻得这么激烈。”
卤蛋头将手搭在胸口:“肯定是,都搂腰摸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