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华庭很满意他的神色,接着道,“这般我要权责的事便多,两月前和三爷商定西域的商路还由得我考虑考虑。”
李元槐汗颜,“公子还有何要考虑的,我敢担保,这西域商路再没有人比我更熟识,人脉更广,与我言商,只会让公子稳赚不亏。”
顾华庭思量,为难“这可是皇家的事,我也拿不了主意,出了事,可都是要脑袋担保的,难不成就用三爷的脑袋来抵?”
李元槐被他吓住,小心翼翼,“六公子说笑了,我再让三成利,您考虑考虑如何?”
顾华庭挑眉,右手对着他,“六成。”
李元槐一咬牙,一狠心,“可!”
解决完府中事,顾华庭回了西院,算着日子离开梧州还不过半月,不知她如何了,明日便启行回梧州。
南平王寻人半年,顾华庭本没在意,因他是私下寻访,暗中行事,从未对人言明,故此,顾华庭知道他是寻人,却不知寻得是谁,原来竟是她。
真正的王府贵女,不是叶佩雯,而是叶蓉,安氏在说谎。毕竟,有一桩破天的富贵摆在自己面前,谁都会拼了命去许下一个前程。叶蓉的身世,他早就查得一清二楚。安氏从未换过新生子,叶蓉就是花娘芙妹的女儿。只不过是仰仗知道的人都已不在,南平王又急于寻人的心切罢了。
但这事他是要帮安氏瞒着,甚至那些知道实情的人都不能留,定不可让旁人知晓。然他又心下又不禁疑虑,若此事大白于天下,她是天潢贵女,自己不过是一介商贾,是否还有那个本事困住她。
月色东升,万籁俱寂之时,西院书房突然火光乍起,熏染了半边天。
梧州城
叶蓉收到那封信,一整夜辗转,睡得不安。她猜出信纸被浸了药汁,是小产的烈性药,这个在自己腹中不过两月的孩子,不久就会没了。手贴在小腹上,似是还能感到里面的一个鲜活的生命,他来的不是时候,终究是自己对不住他。
婉秀这药送得正巧,让她游移不定的心安稳下来,不论如何,这个孩子都要不得。
正是午夜,腹下一阵疼痛,一股热流从体内涌出,她心下不由得生出恐惧,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从身体里流逝。
她抓紧被褥,哑声向外面喊,“阿苑,阿苑…”
阿苑听到声,从瞌睡中醒来,一把撩开围幔,看到疼痛难忍的姑娘,闻到浓重的血腥味,登时也乱了手脚,口中呜呜地叫个不停。
叶蓉抓住她的胳膊,额头沁汗,面色苍白如纸,开口便觉吃力,“去找,找李郎中,快去。”
阿苑点头,慌慌张张地跑出屋。绊在门槛上,就要向前扑过去,被崔禹接住,他一直守在门外,刚巧方才去了外面巡视一圈,回来就听到屋里的动静。
阿苑喉咙“呜呜…”,干着急说不出话,她伸手指了指里面。
崔禹这才知,叶姑娘出事了。
崔禹不方便进去,带着阿苑出去找李郎中,方一转身,撞到一个戴着幂篱的女郎,崔禹说声“得罪”便跑了下去。他却是没看到,那女郎径直进了叶蓉的屋。
跑到到客栈楼下,崔禹对下面两人道,“去楼上守着叶姑娘。”
屋里,叶蓉躺在床上,小腹像一把长刀在豁开一样剧痛无比,她疼得躬身蜷缩,口中不住呻.吟。
“十姐姐可还记得妹妹?”婉秀进屋,摘下幂篱,露出那张熟悉的脸。
婉秀拿了案下的矮墩坐下,似是有几分同情的意味看着她,“十姐姐是不是很难受?腹中的胎儿怕是保不住了。”
“你做的?”叶蓉凌乱的发丝贴着额角,此时已顾不上什么体面,眉梢汗渍簌簌而下,整个人因下身的痛感而不断颤抖。
“姑娘,里面是出什么事了吗?”崔禹吩咐的人在门外听到动静,隔着门板问她。
婉秀威胁地看着叶蓉,低声,“妹妹好心提醒姐姐,姐姐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