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辰:“……”
哭包真的烦人。
远处阁楼上拿着远镜观望的谢潺放下长镜,面无表情地点评道:“做什么呢这是,一会坐一会站一会蹲,跟个猴子似的没老实气。十七八岁的愣头青,不过如此,想要沉稳,那必须得三十岁以后。”
旁边侍从道:“三爷说的是。”
而不远处的谢几轲此时蹲在水边的磐石上,“哥,你说小姑姑找世子过去会有什么事?这么久了不回来。”
谢几洵坐在木廊下,手里翻着一本已经旧得发黄的书,并不在意:“猜不到。”
“也是,谁能知道小姑姑的心思,我只是怕她太凶吓着世子。”
谢几洵淡淡道:“不会的,小姑姑从来只凶你。”
谢几轲甜蜜一笑:“这说明她最疼我嘛。”
谢几洵眼神从书上挪开,保持微笑:“你要是愿意,也可以这样以为。”
…
国师府中,陆千载精心泡了壶茶,念道:“四姑娘的心意,不能辜负,只管等客来了。”
陆徽往草木葱郁茂密如山野的厅外看去:“太子真的会来吗?”
“微服私访,他会来的。”
陆千载气定神闲的模样叫陆徽深信不疑,他认真询问:“您帮太子救出盛匡,是打算趁机宰他一笔吗?”
陆千载倒茶的手一滑,茶水淋在手上,他擦了擦,无奈抬头:“太子乃储君,天命所归,帮他是臣子本分。”
陆徽点头:“明白了。”
默了一会,又问:“当真一点银子都不要吗?”
“咳,倒也不是。”
在贪财之人准备大捞一笔的同时,谢辰正在一处宁静古韵的私宅里。
卫靖抱刀坐在墙头上。
上次进这院里,还是几年前,那时她跑来这里看书,嘴上讨教的是诗文,但彼此都心照不宣地酝酿甜意。
彼时书卷上落的是□□娇嫩的梨花,宴京城各家在举办春日宴,他们忙里偷闲躲在这里,都是最青涩的时候。
如今再来,正值秋日茫茫,秋叶枯黄而陨,满地铺落,一眼望去道不尽的凄寒。
周书汶捡了片地上的落叶,自嘲道:“没想到有一天,我们还能这样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说话。”
谢辰并不接这话,“不必叙旧了,我明日要离京,今特来寻你,你该知道我是为何而来。”
周书汶当然晓得她是为了什么,难以置信道:“你变了,放在从前,你岂会管这种琐事。”
“没有人不会变,何况我与他没有琐事,桩桩件件都是大事。”
“我没变。”他固执道。
谢辰的话,他不喜欢听;可他该说的话,哪怕她早就不肯听了,他还是要说。
谢辰撇过头去,掩饰住眼里的轻蔑厌恶,直接道;“我与你两不相欠,变不变又如何,周大人犯不着来管我的事情。长星年纪小,又不在京城长大,心思单纯懵懂,学不来宴京的弯弯绕绕,你就不要再为难他了。”
“他单纯懵懂?我弯弯绕绕?”周书汶气得双目瞪着,咬紧牙根又松开道:“谢辰,你能不能有点眼光和见识?蔺长星为人手段毒辣,睚眦必报,嘴上无德无品,不过是市井养大的……”
“周大人慎言!”被触到逆鳞的谢辰打断他,冷声道:“我曾经是没有眼光,没有见识,否则也不会遇人不淑。但如今还是有一些的,他是怎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轮不到旁人来指点。周大人好为人师的做派还是不要拿出来为好,下次再有这种事,我可不是心平气和跟你谈了。你会去找长星,我就不会去找你夫人吗?让她知道知道,你对我的“良苦用心”。”
她的眼睛长媚清冷,或婉约动人,或漠然生寒,此时眼尾微微上扬,凌厉间不乏气势逼人。
周书汶良久说不出话,“你为了他对付我?”
谢辰道:“不是对付,我没有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