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兴?”二人身旁的少女牙尖嘴利道:“谢四姑娘只是看在江少夫人面子上, 旁人谁请得动她啊。那些眼皮子浅的,虽恨不得贴过去示好,却连巴结的话都不敢多说。人家独自饮酒赏景多清高, 哪将我们放在眼里。”
周少夫人柔声道:“四姑娘就是这性子,不喜热闹。”
“不是谁都像大姐姐般亲和,不将人分作三六九等对待。”那少女继续笑着说:“不过我也知道,她是怕别人假意恭维,背后说闲话呗。寻常姑娘二十……”
周少夫人立即打断她:“涓儿,莫要乱说话。”
少女应声沉默下去,她却陷入深思之中。
从前不觉得什么,今日细细端详,惊觉谢四姑娘除去冷僻,当真算得上倾城之姿,难怪……难怪心心念念,家里那两个加起来也拢不住他的心。
蒙焰柔等谢辰坐定,站在车窗边对她道:“阿爹说,九旬山上的行宫已督建完毕,宫里的主子不日便要前往避暑。若我猜得没错,皇后娘娘会带上你。”
谢辰扶额,勉强从南州的梦境里抽出思绪,回道:“有所耳闻,但尚未定下。”
蒙焰柔的父亲是禁军统领蒙广深,既然她得了消息,想是禁军已经部署起来。
蒙焰柔只是随口提这事,意不在此。她重重叹了口气,似是不舍:“你若随行,怎么也得月把时日。走之前记得跟我说一声,常给我写写书信。”
“此前我一走半年也不见你这样,现在不过出趟城,八字没一撇的事情,你却伤感起来。”
谢辰没醉糊涂,看蒙焰柔今晚不对劲,不愿再与她拖延,直接道:“你若没有要事,我就先走了。”
“辰辰,你喝醉就别坐车晃回去了。”蒙焰柔踮脚,神秘兮兮地扒窗道:“刚巧我替你寻了个倾世美男子,你若想要他,今晚留下,我谴人去国公府说一声。”
这样惊世骇俗之事,蒙焰柔说得好像送猫送狗似的,只随她高兴。
谢辰情绪毫无起伏,面无表情地扔下竹帘,对车夫喊道:“走。”
蒙焰柔跟在后面喊:“你要不要这么无情啊!哎,谢辰,你千万别后悔!”
马车辘辘远去,留下一地尘土。
蒙焰柔呛了两口,大叹可惜,若不是那美男子跟江鄞一比逊色些,她都心动了。
谢辰什么时候能开窍啊。
谢辰刚下船又晃在车里,果然难受,从小案上捻了块酸枣糕入口,无奈地笑起来。
蒙焰柔今夜是试探她,若真想留她,在船上便劝了,何必等她上马车才说。
她不过想看自己清明时不肯点头的事,醉酒后会不会好说话些。
谢辰之所以发笑,便是佩服她持之不懈这点,当真操碎了心。
她的事往后由她自己操心,稳定了再告诉蒙焰柔不迟。
回屋路上,想起蔺长星白日里向她诉的委屈,谢辰淡声对卫靖和素织道:“日后不必防燕世子,他问什么,你们如实相告。”
卫靖心知今日赌对了。
然而谢辰没说,他作为一个正直刚毅的男儿,万万不会想到,某位世子爷会在背后添油加醋地卖惨惹佳人怜惜。
素织忍住狂喜,“姑娘放心。”
隔日梳妆,素织见妆镜台上置着一个木盒,小心打开来问:“姑娘今日是想戴这枚镯子?”
谢辰昨夜虽饮酒,早起却眉宇轻快,她略略挑起唇角,“嗯,后面几日都戴它。”
若素织没记错,这镯子她是头一回见,绝不是添置或赏赐之物。
所以,是谁送的呢?
不言而喻。
她想不通燕世子使的什么秘术,姑娘昨日中午还不给他好脸色,为何从晚上就改了态度?
瞧这架势,像是重续南州的缘分,不,胜似从前。
毕竟这是宴京啊!
谢辰高兴,她这做奴婢的心里就高兴,她立即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