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其端得住的,任他怎么说,听了也浑不在意,但笑笑不言语,没得也叫人觉得自讨无趣。幸而他于她向来是山不就我,我便就山的性子,便一揽她的肩头,又道:“你说得甚有道理,叫我心情舒畅不少,倒要谢你一谢,且说,你想要什么谢礼?”
明微招架不住这种赖皮劲儿,拿手轻一推他,嗤笑道:“又要谢我,又两手空空的来问我,您若想要我一句不谢,就直说了吧……”
一言说得皇帝只是摇头,连道两句“罢罢”,“原想你自己挑样合心的物什,既如此,那便全由我做主了。走,我去给你寻样谢礼。”
一面说一面伸手牵她,明微瞧真要走,忙一扯他的衣袖,道:“我说笑呢……”
倒也叫他停住,返身捏了捏她的下巴,轻嗤:“半辈子赶不上一回!”说罢方略略正了脸色:“走吧,我在这里呆的郁气,你若是歇好了,咱们还是出门走走。”
虽从来到去不过一曲《山门》的时间,明微也仍觉疲惫,却不会拂他的意思,点点头便随他出了门。
说是走走,没料他还惦记着那谢礼二字,最后去了间首饰铺子给她买东西。
说也巧,明微在珠宝首饰一道向来是不甚在意,可有可无,这回打眼瞧见掌柜往匣子里装得一只羊脂玉兰花簪时,却微微瞬了下眼,停了片刻,方才挪开去。
依旁人那就是随便一瞧,依这位小主的性子,恐怕就是能入眼的了,陆满福算是已摸清了这位的秉性,人看东西清淡,喜不喜欢,全都在不动声色之间,你需得细细瞧着。他笃定李小主是挺喜欢这簪子了,却没想到自家主子爷这两日里也已将察言观色的本事学了个炉火纯青,瞧见这一幕,主仆两个的眼神儿几乎是不约而同的撞在了一起。陆满福立时心领神会,一点头朝那掌柜走过去,拱手道:“劳烦,我家主子想请问一句,这玉簪,是否已经出手了?”
掌柜的抬眼,迅速将他一扫,但见面前之人虽自称奴仆,却是遍身绫罗,越过他往后一瞧,便见一对很是年轻般配的璧人,穿着打扮俱不同流俗,通身气度风华,更是与常人迥异。
立时就笑成了一朵花一样,殷勤道:“可是,诸位晚来一步,这簪子已给人定下了。”一面说一面上前招呼,“二位若是想要玉簪子,咱们店里还有两支上品,一支羊脂玉的海棠簪,一支和田玉的绿梅簪,均不逊于这支兰花簪……旁的钗环首饰也还有许多,不防到里头歇歇脚喝口茶,慢慢瞧上一瞧?”
殷殷切切说了一通,不料来人只是一抬下巴,干干脆脆的吩咐:“这一支拿来瞧瞧。”
掌柜的顿时一噎。可开门做生意的,从来是银子最大,这掌柜也早便练就了一副唯命是从笑脸相迎的好脾气,讪讪一笑应个是,便从伙计手里接下簪子递了过去。一面有旁敲侧击:“这簪子是昨儿将将卖出去的,爷要是喜欢,咱们这边有一等一的雕玉石匠,可将此物拓下,保证做出个一模一样的来……”
细腻温润的白玉簪子在手里转了两圈儿,指腹触到兰花叶片上两个隐隐突起的小字,皇帝便已明了她将将的一瞬眼从何而来,当下却只是自然而然的把簪子递了过去。
明微是不晓得他怎么注意到了这支发簪,尽管向来要自己看淡身外之物,可从他手里接过发簪的一刹,却仍有满满的不忍释手之感。
一时拿在手里微微怔了会儿,适才淡笑着同那掌柜说话:“甚是别致,不知是哪位夫人小姐买了去?”
掌柜的瞧方才那般架势,已是微微提了一颗心,恐就遇到强买强卖的,这几位不知深浅,那位买主也是得最不起的人物,他小小一个首饰铺子,可是禁不起折腾。正忧心间,却听明微和和气气的问了这么一句话,立时松下一口气来。
这位帷帽掩面的小娘子,一开口就知是个有肚量明事理的人,必不会做些从旁人手里抢东西的强盗事,忙趁机笑回道:“是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