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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牌记 第17节(1 / 3)

转念一咂摸,又道:“你爸也未必就气开店的事。”

顾岐安搁笔,红宣纸上赫然《菜根谭》名句:

使人有乍交之欢,不若使人无久处之厌。

他侧眸去看爷爷,表示此话怎讲。

“两件事。”老爷子比两根手指。

其一自不必说,老大今年还是不归家。老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他生母忧不忧不知道,反正顾父面上装着云淡风轻,心里一到年节边上就捱苦呢。

其二就是焦他们小两口的心思了。过过年小梁昭也30了呀,这个……

顾岐安闻言到此,忙比手势劝他打住,“您套路也太老掉牙了,借别人的口来催生。还是您自个也晓得,催生是什么不光彩的事体。”

“呸!”老爷子当场露馅,也好没脸子,老小孩地跺跺脚就要走了。

当然,顾岐安说是这么说,心上自然也门清他们爷俩都盼着有后。催生的话换顾父在场也说得出来,只是会更难听拧巴些。

从前顾家老二就同外人玩笑,他们家博古架上并不缺古董,因为家里有两个现成的。

这两个“老古董”一生致力于发扬糟粕文化,在故纸堆里开倒车。他们认为女人最根本的意义就是嫁人、生子,从一个家庭过渡到另一个。如有独立事业且不婚丁克,那实属意外,或者就是这个时代荼毒的后果。

女人在他们眼里,说难听些和附件无异。

故而从小,顾岐安就站在不同的角度体恤着丁教授的不易。

难堪她的难堪,辛苦她的辛苦。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父亲无可原谅,兴许大哥也是这么想的。

墨洇纸而干的时候,顾岐安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轻缓地像是试探。回头间就见梁昭在门外,被他逮到了,即刻面上些微丧气之意。

某人问她,“虾剥好了?”

梁昭郁郁不言声。好气,她本来想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报复回去的,也自认“轻功”足够强了,怎么还是被他识破了呢。

于是就不理他的话,自顾自进屋到书架前乱逛。

顾岐安于光这边看她,耍小脾气又不自知的样子,别扭,但有趣极了。

而梁昭此刻正在看架子上的相框。合影单照都有,单照多是他和顾丁遥的,从襁褓到学士服、婴孩到成年。不多时,梁昭指着其中一张穿老虎连体衣,咧嘴大笑,瞧着不过三四岁的小孩问顾岐安,“这是你嘛?”

他要回答就必然得先站过来,人挨到梁昭身边,故意卖悬念,“你猜猜。”

她当真开始猜,“乍一看很像你,因为眼型差不多,也有虎牙。但是细细一瞧又不对,毕竟五官随年龄增长是会变的,而且有个地方始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顾岐安说话的时候,嗓音就一震一震地,在她头顶。

梁昭回过身来指他颊侧,“你笑起来这里有酒窝。他/她没有。”

话音甫落,眼前的五官就倾压下来,有人一手扳起她下颌,一手揉着她耳垂,吻下来。转场毫不带伏笔,梁昭一时懵住了,手抵在他胸口往外推。怎奈力气悬殊,他起先只是唇唇摩挲,后来干脆舌尖攻入,蛮力勾勒里,也不忘用牙尖啃啮她唇珠。

梁昭的耳垂在他双指间,越发红、烫。不怪有人说,耳垂是女人的第二性征器。

良久,他退开,低低熬人的声线揭晓结果,

“我当你一半一半对吧。那其实就是我。”

梁昭一闪神,为这场滑铁卢暗自懊恼。

也就错过了身前人如何眼里有火,火又如何好久才熄。

一刻钟后,厨房那头喊开饭。梁昭整理仪容从书案前绕过,看到某人在宣纸上写的话:

二更更,三暝暝,四数钱,五烧香,六拜年。

她上网一查才知什么意思,尤其那个“三暝暝”,妥妥暗示的虎狼之词:

30岁的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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