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平对方松令人不齿的为人介绍,一气呵成地完毕了。办公室里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升腾起了一片鄙夷、愤慨乃至嘲笑的表情。在这份表情里,还明显荡漾起了又一种情绪,那就是失望。在方松的故事里,他无德伤害的,他完全有理由成为一个人的仇敌,一个救他这条毒蛇的“农夫”——王江。这跟眼下他们这个案子的主体王树林,岂不差着十万八千里!
吴影在那张办公桌前的靠椅上,毕挺着身子,低垂着眉,作着沉沉的思索。
“请你把王树林的情况介绍一下吧。”思索一会儿,吴影抬脸对向平要求道
向平点点头,去了隔壁的一间办公室,拉开橱柜,找出了王树林的档案袋,回到他刚坐的办公桌前,拉开档案袋,向吴影介绍道:
“王树林今年25岁,是江北本市人,大本文化。判了4年半。逮捕前,在一家外资企业做白领。他的犯罪......”向平低头详细看了一下,王树林的犯罪事实。抬起头,冲吴影扑哧笑了出来:
“一天下午下班,平白无故的,抱起一个素不相识的女青年,丢进了路边的一条河里。做完了这件‘英雄丢美’的壮举后,若无其事的照样赶他的路了。那个被他丢进河里的女青年,后来被人救上岸来。王树林却因故意伤害罪遭到逮捕。逮捕后,问他这样做的原因,他说是那个女青年,实在长得太丑了,惹得他愤怒了,才做出这种出格的行为。G安在对他做案情调查时,证实王树林与那个脸丑倒霉的女青年,的确是素不相识......”
“那他的精神有毛病!天下还有这种道理,人长得丑就没资格活在这世上了?”在边上的林小兵乐歪了嘴笑道。
“G安也想到了这一层,但在带他去医院做精神鉴定后,却排除了这种情况。连间隙性、阵发性精神病,这种可能都不存在。”向平说。
“他这是在自讨官司吃。弄出这事儿,目的是要把自己下进大牢。”吴影对此作出判断。
向平对此点头表示赞同。感慨地说:“王树林这人是个怪人,他的入狱就是一个大奇葩!”
“王树林的父亲叫什么名字?”吴影问。
向平低头看了下案卷里的文件:“叫王海东,是个刚退休的小学教师。”
“你把他的简历说一下。”吴影要求。一转眼,又看见了秦海洋,向他投来的不解目光。
“王海东的生活轨迹很平稳,一直是江北人,小学中学大学后,就都在江北的一所小学任教。是个特级教师。”
吴影听说,脸上掠过了一丝失落。
“请你再看看,王树林跟王江之间,有什么亲戚关系?或者说情感交往?”
吴影问完这话,林小兵领悟的冲吴影点头赞同。王树林杀方松,总得找出一个杀他的理由。而在方松的故事里,最有理由杀他的,是王江。那么年轻轻的王树林,跟年近60的王江,是不是存在着一种越俎代庖,或者,诸如此类的原因。
向平明白吴影的思绪,埋头对王树林案件中的材料,较长时间的看了一阵。抬头很有把握的对吴影说:
“王树林的父母,乃至亲戚,跟另一个省的王江,丝毫不存在半毛钱的关系。在王树林的生活中,也看不出他跟那个王江有什么联系。”
正当吴影失望的扬起头颅时,一个人凑上前来,向吴影提醒了一个信息。这个提醒让吴影的身子猛烈一震!
凑上前来的秦海洋,之所以说他向吴影提供的这个情况,是提醒,而不是告知,是因为吴影对他讲的这事儿,也是知道的。
二十几年前,在江北监狱,曾发生过一桩奇案。三个越狱犯,在一个风雨夜,钻进墙边的一间储气房,如同鬼魂出现一般,冲进来一队鬼子兵,向他们作了一阵扫射。与此同时,雷暴也许还包括枪声,引发了大墙外的山体滑坡,泥石流漫过高墙,吞噬了三个越狱犯所在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