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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武大桥是明州在南江的第二座跨江大桥。
规模宏大。
当年顺江漂流,经过此桥,到达十几公里外的明州东郊垃圾山,一路命大,可后福并不见得多深。
像是回应她的忧虑,手机里刚拉乔开宇出黑名单,铃声大作。
她先吓一跳,接着才缓和呼吸,手微抖的接起,“喂,干哥?”
“你回来,赶紧。”乔开宇声音紧绷,似乎在什么危急关头。
纪荷失序的心房逐渐冷静,低声,“我忙。没空。”
他们都知道她是工作狂。
向来听之任之。
这会儿,她甚至没过问那头到底发生什么事,直接用忙敷衍。
意料之中的乔开宇情绪失控,“你先回来!爸出事了!”
“什么事?”她仍然淡定。
令那头乔开宇怒火大盛,“他快死了!得了癌症!”
“你骗我就一辈子不举。”她蹙眉转身,快步到车边,将万妮扒拉开,在对方的抗议声中,不容置疑、严肃着。
“我家里有事。等下宗哥和程诵来陪你。”
油门一踩,汉兰达发出咆哮的呼声,在夜雨中如箭穿梭出去。
江上风大雨大。
雨刷器剧烈运作,驶向茫茫未知深处。
后视镜里,他身影消失不见。
……
到了澜园。
夜里一点钟。
大雨倾盆。
保安接她时带着伞,仍然淋了一身湿。
在门厅留下水脚印,纪荷用保姆递来的毛巾擦拭,衬衣几乎透明,里面背心样式一目了然。
“干爸呢?”她问保姆。
保姆阮姐是泰国华裔,当年乔景良在金三角投资时,由于水土不服肠胃严重受损。
阮姐从未到过中国,却因祖父母烧一手好中餐,耳濡目染,将乔景良肠胃照顾的井井有条。
从那时起,追随乔景良快三十年,比纪荷年岁还久。
关系亲近。
说起乔景良,阮姐落泪,“我们本来不想跟你说,但先生今天晕倒,到医院一查,癌细胞发生转移,可能没办法二次手术,天都塌了……”
“真的癌症?”她在路上以为是乔开宇的恶劣玩笑。
“是的……上次手术就瞒着你了。”阮姐痛哭。
纪荷身子一软,被谁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对方有着十分宽阔的手掌,力道十足,矮小的阮姐可能会猝不及防下摔倒她。
纪荷软着,由那个人搂抱着从进门厅到沙发椅上。
“我说什么来着,嗯?多回来看看。”乔开宇趁机揉她腰,隔着两层湿透的真丝料子,暧昧掌握,哑声,“现在后悔了?”
纪荷弯腰捂住脸部。双肩颤抖。
乔开宇将她整个上半身都恨不得拢进怀中,蹙眉忧心安慰,“别怕,干哥在。他会没事。”
“……会没事吗?”她颤抖的声音从掌心发出,支离破碎般。
乔开宇保证,“已经请了国内最好的医生,况且胃癌,是相对简单的癌症,只要保持心情愉悦,其他一切交给科学,会没事的。”
纪荷点点头,挣扎着从他腿上起来,“我想去看看他。”
“去吧。”乔开宇主动扶她,“由于疼痛,他可能还没睡。”
纪荷一听更加于心不忍。
到楼上,敲门进去。
乔景良果然没睡,在桌前练书法。
穿一身米黄的睡衣,戴着眼镜,精光灼灼的眼一丝疲惫不露,与纪荷眼神对视时,她愣住。
“怎么回来了?”乔景良放下笔,笑了。
他笑容温和,对她永远只有包容,似乎指责是什么东西,根本不会出现在父女之间。
纪荷快步过去,一下揽住他的脖子,趴在肩头痛哭。
“干爸……”来来回回只喊这一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