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止,纪荷不要命地飞过去,拿着相机一震咔咔咔连摄三张。
“各位放心!绝对不外泄,也不拍摄死者相貌!这个桶太有门道了,抱歉,抱歉,忍不住!”
她一连声的先斩后奏,态度又诚恳、情有可原的,侦查员们还真不好说什么。
江倾见她笑地像开灿的菊花,本想威严两句,可她下一秒“哇”一声长叫,鸡飞狗跳地满场窜开……
看地他嘴角直抽。
“好多龙虾……”老蔡捂住了自己嘴。
铁皮桶内装着一具男尸,呈坐姿,腰间捆着一块大石头坠在桶里。
法医刚把铁皮桶放倒,里头豁然钻出密密麻麻的红壳小龙虾,有的钳子和嘴巴里粘着腐肉,一拉老长。更多的是受到惊吓,从尸体里一哄而出,爬出桶,满世界的乱窜。
这些龙虾膘肥体壮,钳子坚硬,到市场上卖,绝对好价钱。
“呕……”纪荷爬到土坡之上,对着废车场的墙根一阵呕吐。
老蔡也坚持不住,飞奔而来,同她一起哇哇呕。
下面的缓台成警方的主场。
江倾接过下属递来的手套,慢条斯理戴上,一边蹲身,近距离观望那具尸体。
“从外观上,这具尸体就是前几天楚河街垃圾里发现的断肢主人。”饶是见多识广,天河分局的张队长也对这一幕极其作呕。
“死者左腿从根部缺失,全身只有这一件蓝色短袖,”戴着口罩的法医是位女性,低挽着发髻,不时向江倾汇报,“其他裸露的地方均被小龙虾啃食。脸部……”
“呕——”土坡上,纪荷正大吐特吐的声音猛地入画。
女法医瞬时有点儿哭笑不得。
“今天反常。”张政摸着下巴,望土坡,“纪制片曾经和我们在殡仪馆解剖一具巨人观尸体,可是面不改色吃泡面的主,今儿怎么了?”
“先把尸体带回支队。”江倾皱眉起身,摘下手套。
在尸体装进裹尸袋前。
纪荷忍着不适,从土坡飘下来。
她嗓子已然发哑,仍然坚持用相机拍了几张外围图,至于那具尸体,肯定不能乱拍。
只抓拍了几只正在啃肉、意犹未尽的小龙虾,就收了相机,一转头,又弯腰痛苦作呕起来。
江倾在一旁低声,“小龙虾食腐。你不知道?”
“知道……”纪荷的呕吐中枢受到刺激,正在指挥她的膈肌和腹肌收缩,从而不住干呕,因为晚上没吃多少。
背上突然附上一只手掌,轻微拍动。
纪荷怔了一瞬,那刹那她的呕吐中枢好像罢工,人奇迹般的恢复。只不过在旁边老蔡的呕声影响下她又不住呕起来。
“是不是今晚吃的小龙虾?”江倾笑问。
“是是是……”纪荷两眼角挤出泪水,委屈到不行。
都怪死老蔡。
“对不起啊荷……”老蔡此时奄奄一息,虚弱对她抱歉。
旁边正在装尸入袋的女法医闻言笑出声,“我就从来不吃小龙虾。这玩意儿喜欢腐肉。大家真的要小心。”
纪荷说,“我也马马虎虎,是老蔡说这边有家龙虾馆好,我陪他去,点了五斤,两个人……”
她至少吃了五分之一……
当时老蔡还嘲笑她,这点都不够他塞牙缝的,这下好了,老蔡遭报应了。
“小纪……”老蔡呕吐中枢发达,两手拿着张政给他的证物袋,一边呕吐,一边眼泪鼻涕齐飞。
画面滑稽。
纪荷稍文雅。
她很瘦。
干呕时,一对肩胛骨收缩、颤动,像蝴蝶振翅欲飞,羸弱感、叫人怜。
江倾声音淡,在夜风中安慰,“外边餐馆都人工养殖,哪有野生的给你?”
“真的吗?”纪荷像抓到救命稻草,回身,眼底还印着泪水,可怜兮兮看他。
江倾瞬时舔了舔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