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江倾在哪个位置鬼混的。
纪荷当然不会出卖人家,人在江湖讲的是一个义气。
南江机械厂见证了她走向江倾的第一步。
那个夏天,她打入他内部,成了除他本人以外说一不二的纪姐。
不过所吃的苦,大约就是十公里的当晚姨妈一泄如注,痛到在江家课桌前脸如白纸,还要跟江大少爷讲朱自清《背影》,那种描述情感手法,他如何运用作文中……
气得她,后来看到《背影》就只想朝他背踹上一大脚,而不是任何的所谓“情感”……
那年,她唯一记得江倾的好就是他身上气味很特别……
有点她不可置信的香,和在老家磕的绿茶味瓜子特别像……
她也曾被这种气息全面的包围过,以至于不真实到一直认为是幻觉。
现在这种感觉再次重现。
不可思议在他枕头上神游片刻,纪荷小心翼翼起身。
被子很轻,掀开时微微细响。
坐在床沿,她垂眸看到自己穿地好好的牛仔裤,然后是下面一双穿着袜子的脚丫子,再抬起两个手一看,手表被摘了,在床头柜上,那边还放了一本《尸体变化图鉴》,她戴表的同时瞄一眼,恰好翻开章节是讲述关于溺亡的部分……
昨晚的记忆回笼……
她起身,幽暗光线中摸出去……
手指触着陌生的墙壁,走了大约十五米之后,纪荷就确认这绝对不是她家,而且惊悚的她竟然睡得是主卧。
是啊,你都闻到他枕头味道了,还能是你的家、次卧吗?
穿过长长过道,到了唯一比较熟悉的客厅。
硕大的窗帘仍旧敞开,蓝黑的江面和对面摩天大楼齐齐安静。
楼下街面不似白日的游人如织,寂静广阔只有清洁车缓缓开过。
男人站在窗前,手指拉着一件不知是军绿还是卡其的上衣下摆,盖住纪荷从后看到的、他的劲窄腰身……
“等会儿……”她拧起眉头,困惑地,“……我昨晚睡着了?”
他侧身,也同她方才一样慢条斯理戴着腕表,不同纪荷当时的懵,他是果断和利落的,“不然呢?”
眉尾上扬,很无辜,很莫名。
“不是……”纪荷抓了抓自己的乱发,垂眸刚好瞧到自己皱巴巴的衬衫,再一瞄窗边他整洁英挺,挑着凉淡的桃花眼静静看自己的样子,瞬时低呼,“可你睡哪的?”
那可是他的房间,就算她睡着了,不能给安排到客卧吗?
江倾说,“我家没有客房。”
“所以……”
“我睡沙发。”说完,诚意抬眉,邀请她观赏他昨晚使用过的沙发。
大黑牛皮沙发上摆着一床被子,除此之外,连个枕头都没有。
纪荷说,“我不是怀疑你半夜在床边静静看着我,怕我是个鬼消失,就是奇特,沙发不冰吗?春天也不带这么光躺着吧。”
“我体热。”
“……”
行。
纪荷瞪了瞪眼,发出崇敬的溃败眼神。
“把鞋穿上。”他提醒一声。
纪荷脑袋仍是嗡嗡的,清晨起床可能不太清醒,但做为有着基本常识的正常人类,当主人好心提醒你,地上凉该穿上鞋子了,她除了由衷地说声“谢谢”,第二反应就是回她起来的地方,把鞋子找着穿上。
可她刚一转身。江倾说,“在这。”末了,还用眼神指使转回来的她,往沙发边上看。
纪荷很明显的顿了一口气。
清晨光线昏暗,五点钟的光景,地砖是花灰色,沙发也是冷色调,那双男士拖鞋也是深蓝,可因为那个地方她昨晚靠过,鞋子昨晚穿过,就显得触目惊心。
唇瓣抖了抖,视线拾起看他。
相比在回忆里的高傲不可一世、鲜活,面前的他有了男人的骨骼和男人的城府。不是叫一两句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