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店出来的晚上。”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脸上若无其事,“那天找你道完别,你很不高兴。我就走了呀。怎么了?”
“没怎么。”他表情同样淡,就这么直视着她,谁都不甘示弱似的。
“你这蛋糕太好吃了!简直长我味蕾上!”纪荷率先收回视线,继续一边吃,一边翻资料。
他很久没声音。
她翻得又太过入神,过了一会儿纪荷就有点困,字都有点变小了。
看来真得回家了……她这么对自己说。
可是,他倏地把资料拿过去。并且询问她,那天晚上遇到过什么人,具体路线,以至于经过哪颗树都要细无巨细交代出……
敢情这审问留到这么后呢!
纪荷有点脑子跟不上嘴巴,为难表示,“我今天刚下飞机……”意思有点累了,能不能下次再问。
他说了句什么,纪荷脑袋都有点嗡嗡了,但明白了他语气里的严肃性,坚持着说,“从你过生日的酒店离开,碰到一辆出租车……问我坐不坐……我不坐……能不能明天问?”
“现在有人,用一个穿着打扮和你一模一样的女孩,冒充你的尸体,你觉得这件事,不够严重?”
严重……严重……她都毛骨悚然……但觉还是要睡啊……
接着就人事不省了。
妈的。蛋糕里有蒙汗药吧?
她最后一秒想。
第7章 蛊 昨晚的记忆回笼。
但凡男人大多有体味,抽烟的尤甚,手指发黄,口腔带烟草气,不可避免,更别他们的床了,听同事说还有男人油脂分泌过旺,不小心碰到他枕头,会有反胃功效。
鼻尖抵地蓝色布料出奇好闻,有点绿茶香,似曾相似的感觉令纪荷发懵的时间又变长了一些。
眼前清晨暗光变成亮白的青春景象。
南江十三中在市中心,紧临的南江机械厂是一批民国建筑,很受学生青睐,各种台球室,游戏厅,咖啡吧,书吧遍布,如果不是逞凶斗狠的校霸们爱扎堆此处,也算人杰地灵。
纪荷在里面找过三回江倾。第一回 ,她刚到江家驻扎,人生地不熟,江爸看她可怜就同意她在江倾的学校插班,条件是带江倾上正路。那时候他已经气走八任家教,恰好她成绩优秀,勉强算能小胜这个任务。
“江倾,把语文试卷做完,我可以当没在这里发现你。”她一开始高傲,因为看不惯他,又被黄岚音压着不得不住在江家,心里有气,就对他冷脸。
他也是个奇葩。可能比她多活一岁的缘故,看清这个世界阿谀奉承的嘴脸,觉得她是个挺有意思的硬骨头,喜欢凶巴巴逗她。
“把这杯酒喝了,我跟你回去”或者“那边厕所没打扫,你扫一下”,要不然就“十公里,结束不但跟你回去,还给一百块”……
瞧这无所事事的劲儿,还一百块呢,纪荷要他给破产!
酒算什么?她在老家都是拎壶喝,威力之猛,喝到他小弟趴桌底下喊爸爸。
再说打扫厕所,他们城里少爷一定没见过乡下猪圈,和那地方比起来,机械厂文艺的厕所就跟洗脸盆一样干净。扫完了还莫名其妙白捡一个钱包,问了人、没人要,她不含糊地抽了里面的钱塞口袋,半点没交给警察叔叔的自觉,还把里头身份证剪了,对着全体人员吼,以后再喊江倾逃课,剪得不是身份证就是他们的鸡鸡!
十公里,外头下着的大雨,就跟她爹入土那天一样壮烈。
她顶风冒雨,在机械厂过去给工人建的跑道上,闷头死冲。那个劲儿,从此让“纪姐”称呼一战成名。第二回 再去找江倾,就有人在门口喊了,“纪姐厉害,纪姐牛逼啊,可江少真不在这里,叫您……”失望两字还没出口,纪荷一巴掌扇过去,怒目一指,丫的,滚!人家屁滚尿流。第三回再去,连拦的人都没了,还有殷勤和她攀关系,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