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那么厉害,怎么会死呢?
绝对不会的。
她的身子忍不住颤抖,直到一阵温暖覆盖住她的手,抽走了被她紧紧抓着的画册。
季修睿的手其实并不暖和,但唐晓慕浑身发寒,反倒比他还凉。
“去屋里休息儿吧,我来问话。”季修睿平缓的声音将唐晓慕发颤的心稳住,他只披了件外衣,显然是听到消息后就起身出来了。
唐晓慕摇摇头,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被画册上的画面震撼到,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派去漠北的王府侍卫都是季修睿的心腹,肯定不会骗她,但绝对有个特别怪异的地方。
她觉得这是个很重要的地方,唐晓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头整理自己的思绪。
季修睿扶她在小厅中坐下,低头迅速翻阅手中画册。
看到其中惨烈的景象,饶是素来沉着的季修睿也变了脸色。
他眉头紧锁,合上画册,整理着思绪问:“粮仓如何?”
“粮仓被烧了,但根据灰烬来看,应该没有大宗粮食被烧。地上有辎重出行的痕迹,敌军应该是把粮食带走后,才放的火。”侍卫道。
这点在季修睿的意料之中,安跶所在地区不宜种植农作物,屡次进犯除了想抢占更多的国土,就是为了粮食。
“百姓家中粮食如何?”季修睿又问。
侍卫出发前,唐晓慕仔仔细细跟他们说过许多漠北风土人情,包括漠北的人家有挖地窖存粮的习惯。
侍卫们探查得很仔细:“地窖入口明显的都被洗劫一空,从残留的院墙判断百姓有反击的痕迹。部分地窖入口隐秘的人家没被发现,但……”
他说着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不忍,“还有些百姓原本躲在里面避难,但后来安跶军在城中放火……有些人被地面建筑坍塌后砸死了,有些则被大火烧起后的浓烟闷死了。”
唐晓慕想起画册上那些尚有全尸的死者,眼眶发热。
“军械库呢?”季修睿又问。
“没有一件兵器留下,很多将士就死在军营中,像是根本没有作战的准备。”侍卫说着偷瞄了眼唐晓慕,又很快低下头去。
如果不是主帅通敌,没有勒令迎击,不会造成这样的惨败。
提到军营,唐晓慕忽然灵光一闪,像是拨开层层迷雾,终于看清了眼前的画面:“这不是北固城!”
她从座椅上站起,抢过季修睿手中的画册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从漠北回来的两个侍卫面面相觑:“王妃,这的确是北固城,您看城门上还写着名字呢。”
画册第一页就是高大巍峨的城门被投石机砸塌后轰然落地的画面,写有“北固城”三个大字的门楣就在碎石的最上面。
但唐晓慕确定这不是她生活了十一年的北固城。
“北固城周围没有特别高大的山脉,城墙又高,你们在军营里不可能看到山脉。”唐晓慕将画册翻到画有军营情况的那几页。
侍卫们办差尽心,不管是高大如山峦,还是细小如酒幌,只要有,就都会画下。
军营那一页的东侧,清清楚楚画着一道层峦叠嶂的远山。
“这是漠北东侧的太行山,北固城的城墙极高,挡住了视线,就是我爹爹那么高的个子坐在马上,都看不到这山脉。”唐晓慕的语气愈发肯定。
两个侍卫仔细回想:“可属下当时的确看到有山。”
另一人附和:“兄弟几个都看到了。”
唐晓慕又将画册仔细翻看几遍,不可思议地说:“你们去的不是北固城,而是朔州。如果是北固城,城中央不远处就是将军府,那里就是烧成灰我也认识。但朔州的城中央是个集市,周围是二层楼的客栈、酒楼和茶肆,用来给来往商人落脚。”
唐晓慕将上画册只给他们看,“你们看,这些建筑虽然被烧了,但还是有些地方能看出是两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