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色,就像被人精心雕琢的美玉,完美无瑕。
面前之人的手不算漂亮,常年舞刀弄枪,让他指腹和虎口有着茧子,肤色也不是大燕流行的玉白色,但他胜在骨骼精巧,皮肉紧致,绷紧时关节突出,会让人觉得很重量。
这双手已经不再是当年那双病弱苍白的手。
他从地狱中爬了出来,再一次站在临安众人面前,其中艰辛,无人可说,却在一双手中体现出来。
“我对着你之前的披风让人做的,不知短了没。”容祈低头,仔细给人系着披风,动作颇为不熟练,一个结打得歪歪扭扭。
宁汝姗低头随意扫了一眼,不得不移开眼。
——甚是难看。
“短了啊。”容祈没察觉她的小动作,只是垂眸看着刚刚到小腿肚的披风,不知为何有些失落,“你也长高了。”
他口气怅然若失,那时他不曾参与的三年的无声见证。
宁汝姗失神片刻,这才后退一步,柔声说道:“我们走吧。”
“嗯。”容祈接过侍女手中的灯笼,挥退后面跟随的人,这才跟在她身后。
“你想与我说什么。”容祈一手提着灯笼,看似随意地问着,心中不知为何却莫名提起一口气。
宁汝姗捡着一片不知为何掉落在肩头的落叶,捏在手心来回转着,思索了片刻小声说道:“你知道四象何时入临安吗?”
容祈见她果真说起正事,心中顿时失落着,抿了抿唇:“约定的是三月初一。”
“他们都会来吗?”宁汝姗慢吞吞问道。
“不知。”容祈摇头,“早就听闻另外两个榷场的脾气都不好相处,西和州的红楼主人据说不是大燕人,乃是混血人,性格放肆大胆,泗州的红楼早已关闭,阮家不知所踪。”
“是……死了吗?”宁汝姗谨慎问道。
“按理不是,泗州榷场在十年前因为盱眙之役中被不幸冲毁,红楼主人的身份意外暴露,但红楼主人反应很快,即刻就隐藏起来了,这些年我们一直没有消息,但应该是在的。”
宁汝姗扭头:“为何如此确定?”
容祈皱了皱眉:“大长公主查过来往钱庄的账本,每年都有一百万的白银存入。”
“原来来往钱庄在大长公主手中!”宁汝姗扭头,惊讶问着。
王锵每年都会借着岁岁的生日,在来往钱庄存入上百万的白银,原来这些银子最后都会落到大长公主手中。
“嗯。”容祈突然靠近她,伸手替她档下几根低垂的树枝,“小心看路。”
宁汝姗看着面前的手掌,手掌近在咫尺,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轻轻落在他手心,鼻尖是容祈衣服上清冽的香味。
她侧首看向身旁之人,不知为何,原先酝酿了许久,打算徐徐问之的话就这样问了出来:“你不打算让我插手四象的事情吗?”
容祈一愣:“什么?”
宁汝姗见他装傻,抿了抿唇,缓缓推开他的手,垂眸,低声说道:“宴清说大长公主把此事都交给你了。”
容祈下意识抓住她的手:“确实如此。”
他突然一个激灵,把人拉住,眉心紧紧皱起:“不对,你见过宴清了!”
“我若是不见他,我怎么知道你的打算。”宁汝姗一口气憋了许久,忍不住扭头瞪他,一腔脾气就这么发了出来。
容祈见她生气,却是眼睛一亮,嘴角扬起。
宁汝姗见状,挣脱着要甩开他的手。
“别生气。”容祈连忙哄道,“我也是三天前才知道的,我没找到时间告诉你。”
他蹙眉,带着一点可怜之色,委屈抱怨着:“你只有来接岁岁的时候,我才能看到你,这几日岁岁都在宴家玩,你都不曾来见过我。”
一个人一旦愿意放弃对外的冷硬,露出柔软的一面,就像小猫翻出肚皮,就会让人观者莫名处在被动地位,宁汝姗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