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充满写意,处于相似不似,不似也似之间。
楚离道:“就不能画个正脸?”
“你知道我不大会画画。”桃夭卷起来随手揣在袖子里,她没注意楚离凄楚的神色,满怀憧憬地望着远方,“现在就可以走吗?”
楚离几不可察叹了一声,又笑:“当然可以。”
一颗流星划过天际,楚离脸色微变,推着桃夭往山下走,“你只管往前走,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回头看。”
桃夭只觉面前空气如水波般一荡,人已在结界外了。
云雾遮藏了她的踪迹,耳边是楚离似有似无的叹息:“别忘了我。”
桃夭大声笑道:“不会的!”
她腾空飞起,劲风猛烈摇着她的衣衫,那张画从袖口中滑出,呼啦啦一声不见了。
桃夭没察觉画丢了,也没发现一团淡青色的光晕始终跟在她身后。
有龙鳞甲,有他一魂贴身守候,应能护得桃夭周全。
楚离重重咳了几声,同时另一抹暗灰的影子从他身上抽离,雾一样弥散开来,将摘星池遮了个严严实实。
这下也不会有人发现石莲子。
楚离抹去嘴角的血丝,方才还是繁星满天的夜空已是暗黢黢的没有一点星光。
天庭的人来了!
雷声轰鸣,电闪跃动,层叠的乌云后面无数道人影齐声喝道:“龙王,天帝有令,交出琉璃珠,抗令不遵者当诛!”
这是天帝的最后通牒。
电闪将楚离手中的锟铻刀照得雪白,他昂着头道:“天帝没有资格弑神。”
“你袒护妖魔,不配为神!”
多说无用,楚离纵身直冲云端,宛若狂风,顷刻吹散了遮天的乌云。
神明毕竟是神明,哪怕没了一魂一魄,没有护身的鳞甲,天庭的兵将还是拿他没办法。
“天帝,出来!”楚离大喝道,“再不出来,我就要开杀戒了!”
无计可施,天帝终于露出脸,“龙王,你一而再再而三触犯天条,便是打到佛前,你也不占理。”
不知是不是被他的话震慑住了,楚离语气转缓,“此等小事就不必惊动佛陀了,其实这事也好解决,只要你……”
天帝下意识追问:“我什么?”
“忘了就好。”楚离淡淡一笑,手指已抵住天帝的额头。
“大胆!”天帝大惊失色,然为时已晚,一股有如电击的酸麻之感须臾穿过他的脑子。
临昏过去之前,天帝犹不忘愤恨道:“只消去我的记忆……有何用,天下,那么多人……”
楚离的目光掠过周围的千军万马,长叹一声,“是啊,这么多人,的确要费些手脚了。”
深沉幽远的龙吟响彻九重天,风吹过,他的身影如飘渺的云一样散了。
忽而疏疏落落下起来雨来,天空一片云都没有,月亮在雨中安静地散放着清冷的光芒。
人们茫然地站在雨中,看看自己,看看他人,眼神逐渐变得空洞。
这场雨持续了月余之久,明丽的太阳重新照耀大地时,人们已然忘却琉璃珠,满口谈论的都是突然消失的龙王,以及魔界新出现的王。
人世间,两位少女相携而行。
白衣女子说:“听说那魔头可厉害了,我们这回恐怕是回不了家了。”
绿衫子的说:“我掩护你,一看形势不对你就赶紧跑,咱们少阳山统共不剩几人,万万不能断了传承。”
白衣女子正要推辞,忽听一个沙哑疲惫的男声道:“两位道友,敢问是不是去幽都?”
但见那男子干枯瘦弱,脸色暗黄无光,不知怎的,白衣女子觉得他就像一条濒临死亡的鱼。
她们点了点头,“你生病还是受伤了?”
楚离道:“都不是,我想去一趟幽都,可否请两位捎我一程?”
绿衣女子惊讶不已:“幽都马上就要打仗,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