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水推舟道:“各位姐妹颇有风采,但以臣妾鄙见,还是金婕妤为上。”
宗朔果真笑起来,抚掌点头,“不错,朕与皇后所见略同……既这样,今日便算金婕妤胜!金氏,你入宫几年了?”
金婕妤起身,惊喜地走上前,跪于廊中道:“回禀陛下,成元二年,妾父新罗王为贺陛下登基,主宰江山,将妾献于陛下,至成元九年,妾便入宫有七年了。”
“不错。”宗朔沉吟片刻,“新罗王臣服于大晋,这些年来岁贡合数,使者谦卑。你侍奉朕与皇后也称得上恭谨,学皇朝礼节与官话颇有进益,可见忠心。既如此,朕今日便晋你为充媛,免你新罗三年朝贡!”
金氏闻言大喜,立刻匍匐叩首,忍住眼底泪意。
虽然充媛位列九嫔最末一等,只凭帝宠走到今日,她已是放下自尊、竭尽所能。金氏知道自己究其一生都不可能为大晋皇帝生儿育女,浮萍一世,尊荣于她其实百无一用。但能为家国争得三年免贡,她便是自此失宠,也算是对得起父母与故土了。
冰嬉赛就这样欢欢喜喜地结束了。
其余嫔御虽未能像金氏这样得到晋位的荣耀,在皇帝跟前露了面,大家已然心满意足。
皇帝与皇后一走,大家便熙熙攘攘地围到金氏身边,热闹地道着恭喜,也都纷纷改口,称呼她为金充媛。
金充媛与从前的谢小盈一样,并没能住进正经的六宫宫所,而是在一处名为珍阑阁的小庭院内。因她初来大晋的时候,既不熟悉规矩,官话说得也不太利索。皇帝对她本没多少兴致,就叫她住得远一些,先学规矩,再议之后。金充媛刚入宫时,册封的也只是正五品的才人,身份不高不低,全靠舍得下身段与脸面,才在成元三年,杨淑妃诞下皇长子后,渐渐得起皇帝宠爱。
她住得远,又是新罗人,在宫里素不与其余嫔御交际。得宠后,她更是小心翼翼,保持与旁人的距离,既怕被害,又怕惹人眼,活得算是如履薄冰。
金充媛如今觉得自己总算熬出头了,帝宠已失,徒得尊位,自不会有人再去针对她了。她也终于放松神经,轻笑着接受众人的恭喜,用日益熟练的官话与内宫女子们交流起来。
谢小盈也很给面子地去向金充媛贺了一句喜,随后才告辞先行离开。
她领着人刚走到自己的肩舆旁,便发觉不远处尹贤妃尚未走,正目光幽幽地望着她。
那眼神让谢小盈无端浑身一冷。
两人既目光交汇,谢小盈说不得就要向尹贤妃行个礼,客客气气地问上一句:“夫人竟还没走?”
尹贤妃面孔漠然中透着三分桀骜,眼神中更藏着尖锐的打量。她自下而上地扫过谢小盈,淡淡道:“本宫原以为谢修媛是个痴笨的,没想到,本宫看低妹妹了。”
谢小盈不解其意,她微微挑眉,“臣妾不懂夫人的话,请夫人明示。”
尹贤妃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抬起手扶了身侧的内宦,径直登上她的肩舆,回平乐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