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蓉匪夷所思:“你不是亲眼见到裴珂把她给……”
炎拓:“当时光线暗,我的状态也很激动,我不能确定阿罗是不是真的死了。”
“裴珂后来不是告诉你了吗?”
“她只是嘴上说了,又没有给出确凿证明。”
余蓉倒吸一口凉气。
她算是终于见识到什么叫“只要我不承认,一切就不是真的”,炎拓真是朵奇葩,挖空心思地用1%的可能性撬翻99%的事实,说服了自己不说,还想去说服全世界。
她问:“如果你永远找不到聂二的尸体,那在你心里,她就一直活着?”
炎拓把球抛回给她:“你这话说的……尸体都没有,干嘛一定要咬定人家死了呢?活着不好吗?只是我没找到而已。”
他擦着头发,径自去冲淋。
余蓉瞪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老话说得没错,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这人装得上瘾了,堵住了耳朵,就当漫天雷响不存在。
雀茶劝她:“算啦。”
余蓉:“不是,为什么就不能放弃呢?”
一句话,忽然让雀茶生出许多感慨来:“这世上,太多人说放弃就放弃了。当初,我带走孙周,那个乔亚没怎么挣扎就放弃他了;还有我和老蒋,是怎么两相弃,你是看到的。如今,有一个不肯放弃的,不好吗?”
“可是他不清醒啊。”
雀茶说:“如果他不清醒比较快乐,那就让他不清醒好了,他不清醒,又没祸害他人,非矫正他干嘛呢。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他不清醒?兴许他比谁都清醒。”
兴许他比谁都清醒,只不过,一再拒绝真相的来临,像个赖皮的孩子,能拖几时是几时罢了。
***
又到入山口。
孙理和其它几个人也都来了,半为帮忙,半为探望一下蒋百川。
半年,还不至于物是人非,附近的骡夫都在,骡子也在,且队伍更壮大了。
骡夫还认识余蓉,非常热情地跟她打招呼:“余教授,又来做研究啦?”
为了跟教授的形象相契合,余蓉没敢穿得太花哨,花头巾换成了素色,鼻梁上还架了副没度数的眼镜。
她推着眼镜回答:“是啊,学校课题任务重,又来了。”
……
炎拓购置的装备不少,得分好几趟运进去,不过多是气瓶、潜水服、配重带、潜水手电等常规水下装备,很多最新式的装备带不进去,因为下金人门的通道太窄了,水下推进器都得选可拆解和轻巧款的。
炎拓和余蓉作为前队,押了一部分装备先行入山。
路上,不可避免地又聊到了裴珂,半年过去,不知道她的计划是不是推进得顺利,也不知道失踪的同伴中,有多少人已经以白瞳鬼的面目“重生”了。
余蓉忽然冒出一句:“别人我不知道,邢深……估计挺能适应,这个人,一直觉得生错了时代,到了下头,没准去对了地方、如鱼得水。”
炎拓没说什么,如果事已至此,那能适应也挺好,希望立足悬崖的,悬崖都能生花,陷身渊底的,渊底亦能有芳华。
过了会,他问:“还有机会见到他的吧?”
余蓉随口回答:“能吧,如果他像裴珂那样,一时兴起,跑去涧水,那是有机会见到的。不过还是别了,万一他想带我下去‘享福’,我可消受不起。”
炎拓只把她前半句话听进去了。
——能吧。
这么多人,都有可能再见到,老天公平点,也分点机会给阿罗吧。
***
几个人在外洞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开工,各司其职。
炎拓、余蓉和雀茶带头批装备去涧水,孙理他们几个分作两班,轮流值守金人门、接应骡夫送进来的新物资,以及往涧水分批次运送。
金人门闭锁了几个月,再次开启,气味都有点滞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