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
前两天,忽然有了新情况,一则寻人启事在安开市的非官方渠道纷传,有人悬赏寻找炎拓——留守在板牙的“保洁人员”动了心,想尝试着接触一下,看能不能有新发现。
蒋百川自责:“这也怪我考虑不到位,板牙现在没有能担事的人。大头他们经验不老到,估计是接触的时候,被对方看出蹊跷来了,人家反过来跟踪他,找到了板牙。”
人分三六九等,智分高下低劣,这种事,也没法去怪谁:他就是笨,就是不机灵,你能怎么着?
“是只跑了炎拓,还是都没了?”
蒋百川苦笑:“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一端端一锅,哪有只救一个的啊。”
“然后呢,有什么损失?有伤亡吗?”
蒋百川迟疑了一下:“猪场被烧了,事发是在半夜,子午交,华嫂子给孙周送饭,正好撞上,重度烧伤。目前还没咽气,不过……情况不乐观。”
猪场是板牙私设的监狱,也叫“枭窝”,设在地面以下,地面以上是养猪场,紧挨屠宰房。这么设置有两个好处:一是猪圈脏污,普通人都会绕着走;二是一旦有异动异响,被人听去了也以为是在杀猪,便于掩人耳目。
至于“子午交”,那是地枭吃饭的点:地枭一天吃两顿,子午相交时分,正午和子夜。
“其它人还好,大半夜的都在睡觉,住得分散、离猪场又远,避过去了。另外就是马憨子,看到有车进村,上去盘问,被揪住脑袋撞晕过去,轻度脑震荡。”
聂九罗一直听着,直到这时才说了句:“他本来脑子就不好。”
蒋百川感叹:“是啊,这一撞,更傻了……华嫂子现在由她远房亲戚照顾着,咱们的人,尤其是炎拓见过的,我要求他们直接‘消失’最少半年,这样一来,不管对方怎么查,查到板牙也就断了。”
聂九罗说了句:“你们当然是好消失的。”
什么华嫂子、大头,都不是真名,也都不是板牙本地住户,万人如海,一头扎进去,只要不露面,可不就是“消失”了吗。
蒋百川尴尬:“聂二,你看,你要不要躲一躲?”
聂九罗反问他:“我怎么躲?我是普通人,有名有姓,有产有业,躲到哪去?”
蒋百川忙说:“这个你放心,我们会安排。”
“就算你们完美安排我躲起来了,躲多久?我一辈子不出来了吗?”
蒋百川沉默半晌:“或者,我安排几个人过去,暗中关照你?”
聂九罗哼了一声,鼻息带轻蔑:她是真不觉得蒋百川安排的人能关照她,真出了事,谁关照谁还不一定呢。
蒋百川连着遭她抢白,无可奈何:“你当时,真是不该让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这还是她的错了?
聂九罗越是有气,语气越柔和:“我说了,我是普通人,普通人的名字,有什么好藏的?再说了,我当时也想不到,人送到你们手上了、还能飞了啊。”
蒋百川面上无光,讷讷说了句:“那……你什么想法?炎拓这一趟,吃了不少苦头。看起来,是恨上你了。”
聂九罗冷笑:“那当然,难不成出了这事,他还爱上我了?”
那一头,蒋百川再度沉默。
窗外,雨更大了,靠近窗边的雨线被风齐刷刷打斜,又被光镀亮。
事情已经这样了,再怎么对蒋百川发脾气也是徒劳,聂九罗说了句:“我想一想,晚点再联系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