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钱倒吸一口凉气:“这……吸毒啊?”
他没见过毒品,也没见过是怎么吸的,只从新闻报道中知道有“注射”这种方式——见炎拓昏迷不醒,聂九罗又拈着针筒一再端详,不自觉地就开始往不好的方向设想了。
聂九罗有点好笑,她示意了一下针头:“内径都超一毫米了,这么粗,明显不是给人用的。”
说着,目光落在了炎拓后颈之上,他是趴着的,后颈的针孔并不难找。
听她说得有模有样,似乎还挺专业,老钱不觉松了口气,正待说些什么,就听炎拓闷哼了一声,艰难地抬起了头。
老钱又是惊喜又是紧张:“小,小兄弟,你没事吧?哎,哎,你别乱动啊……”
炎拓只觉得耳边嗡嗡的,说话声很吵,头痛欲裂,眼前一片明暗不定,身体发飘,地也好像不是平的了、左右倾来歪去,他摸索着解开安全带,一个跨大步下了车,踉跄着险些摔倒,勉强站定之后,胃里一阵恶心上涌,俯身撑住膝干呕了两声,含糊着问了句:“这哪啊……”
老钱是真热心,作势虚张着手,跟随时要护犊的大鹅似的,生怕他摔了:“小兄弟,你撞车了,别猛走,最好别走动,来来,先坐下,慢慢缓缓。”
横竖已经有老钱做专人看护了,聂九罗也懒得再上去凑热闹,她移转照明灯照向车子后座,灯光笼住斜歪着的行李箱。
老钱的话犹在耳边,“箱子里肯定有值钱东西”。
能多值钱呢?满箱子钻石吗?
她斜乜了一眼炎拓,他正背对着这边、疲惫地席地而坐,低垂的头埋在耸起的肩胛之间。
老钱向她喊话:“聂小姐,车上有水吗?他这……迷迷瞪瞪的,神志不清了都,喝点水可能会好点。”
聂九罗欠身蹬进车子,四下扫了一眼:“没有……”
话未说完,心头猛然一凛。
车子是一体连厢式的,刚她站在车外,看不到后车厢,而今身子拔高,又有照明灯,看得一清二楚:后车厢里有个帆布袋,轮廓形状有些不正常。
帆布袋?
她脑子里仿佛闪过快速剪切的镜头:帆布袋,在兴坝子乡,炎拓用力扔进后车厢的那个;前一晚,貌丑男从孙周房里出来,手里拎的那个。
是同一个吗?越看越像。
她心头打鼓,又快速回头看了一眼炎拓,还好,他抬手撑住额头,还没完全清醒。
聂九罗迅速跨进后座,后座的靠背很高,人想翻过去有些困难,她扶住椅背,身子尽量前探,同时伸长手臂、努力去够帆布袋的拉链。
一次,两次,她腰腹的肌肉都有点拉扯得生疼——再一次努力时,终于哧啦一声,将拉链拉开了约莫十来公分。
孙周那惨白而了无生气的脸仿佛是忽然跳出来的,就嵌在拉链的开口处,被灯光一照,白得浮肿而又透明。
聂九罗头皮一炸,好在人还警醒,听到外头有动静,立刻回身。
是炎拓,他扶着头,脚步虚浮地正朝这边来,边上没见老钱,也不知道哪去了。
现在再去拉合拉链已经来不及了,聂九罗装着若无其事,同时不自觉地挪移了一下身体,试图挡住炎拓的视线。
炎拓到了车边才看到里面有人,不由皱眉:“你……谁啊,在我车上干什么?”
聂九罗强笑:“我找水,我……朋友呢?”
“拿水去了,我车上没水……”
说话间,他一只脚已经蹬上了车,就在身子欠起、钻进车子的半途,周身骤然一紧。
这种“紧”的状态,连聂九罗都感知到了。
这种状态不难理解,就好比一个睡过了头的上班族,前一秒还直愣迷糊,下一秒,忽然意识到“卧槽,迟到了,要扣钱了”,整个人就会瞬间清醒、乃至寒毛直竖。
炎拓就是这样,就在刹那之间,他一下子清醒、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