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身来,眉宇间透着惊惶茫然与不可置信。
金词萱在撞上他神情的刹那,心头就软了大半,一直以来的犹豫不前,转眼让铺天盖地的内疚所取代。
与几位兄妹不同,这些年观天寒练武未曾松懈,体格结实又健壮,即便走在街上,也是个会令人畏惧的人物。
而如今,他拎着刀站在数丈之外,诚惶诚恐,模样几乎是有些笨拙可笑的。
可金词萱一点也笑不出来,她伸手卸下伪装,立于暖阳之下,歉然地冲他微一颔首。
下一刻,青年便不管不顾地朝她跑来,与几道剑风擦肩而过,展开双臂,一把用力拥住她。
背后是“哐当”的金石之鸣。
串着环的大刀应声而落。
第82章 (剧情章)那个他最熟悉的嗓……
有那么一刻, 观天寒心头什么也没想。
他甚至恍惚的以为,自己或许犹在梦中,非得要抱得再紧一些, 再拼命一些, 这个梦方才不会散。
直到怀里徐和而无奈地传出一丝轻叹。
“……不都说了,让你以后别那么妄自菲薄的吗?怎么还是改不了。”
他飘忽难定近半年的思绪, 几乎是在听见这个声音,这个语气的刹那,缓缓归位。五官六感从未有哪一瞬如此清醒过。
观天寒松开手,握着金词萱的双臂, 再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一番,确定自己不曾认错,却更加百思不解。
“阿萱,你……你没死?”
眼见她浅笑着颔首, 他只皱眉摇了摇头, “那你如何扮作金临的模样?你来山庄多久了?怎么不告诉我?”
金词萱艰难地抿唇,竟被问得语塞了半晌。
“我……”
她遮掩地避开青年专注的目光, 在一阵挣扎彷徨后,终于深深地吸了口气。
“是我不敢见你。”
观天寒听得一愣。
对面的姑娘好似下了极大的决心, 转眸凝视着他,进而抬起手来缓之又缓地撕下贴在自己左颊上的一大块面皮。
被易容术所遮盖住的,是半张坑洼不平, 颜色诡异的脸, 伤口早已长出新肉,可破损的皮肤却再难复原。
烧伤对普通人而言本就是不可逆的重创,加之她几个月来又未能好好调养,形容之骇, 连在远处与官兵缠斗的观亭月余光见了,也不禁一震。
难怪昨日她不肯将妆容全数卸下,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
“对不起,天寒。”金词萱心怀戚戚地垂首,“我曾想过对你说出实情的,可我……我自己接受不了,我知道很难看。”
“你就当是我没来由地闹脾气吧……”
观天寒看见她躲避似的别过脸,忽然伸出两手轻轻捧住,极认真的瞧了又瞧,“不会啊。”
“我觉得好看的。”
金词萱虽知晓他是在说宽慰话,但讲得如此生硬,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
“我是说真的。”他义正词严地打断,“不过是一点疤而已,你不还是你吗?”
“脾性没变,言语没变,会生气会高兴……这样就够了。”
他从来分辨不出衣裙上苏绣和杭绣的区别,认为京城带来的胭脂和桥下小摊贩上买的差异不大,上不上妆对他而言也就是多了点颜色。
金词萱也同观亭月自嘲,说他对细枝末节浑不在意。
可当下,她忽然就明白了这种不在意是源于怎样的感情。
他无所谓她变成什么样。
只要是她就好了。
金词萱不由咬了咬嘴唇,在一片酸涩里故意打趣道:“可我身上别处还有些伤……”
“身上的,那就更不要紧了。”观天寒理所当然,“横竖也只有我能瞧见。”
……
金词萱的出现在乱成了一锅粥的混战中并不惹人注目,敌我双方依旧打得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