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神,静心。”
岑以清紧抿起唇角,集中精神,再抬眸事眼底一片锐利的光。
箭矢破空而出,稳稳钉在目标上,正中靶心。
祁念低低地笑了一声,缓声道:“陛下很厉害。”
岑以清:……哄小孩儿呢?
“下去。”岑以清蹙眉冷声道,浑身都是冷硬的气息。
祁念不情不愿地下马,但还是微微弯了弯嘴角,刚刚她的指尖碰到陛下的时候,她分明听到陛下的呼吸有些乱了。
“滚回你的相府,朕今日不想再看到你。”岑以清冷着一张脸,好似刚刚的心烦意乱都只是错觉,眉宇间充斥着帝王的无情。
祁念好整以暇地朝岑以清行了一礼,而后不急不缓地开口:“是,陛下。”说罢,便直接头也不回地走了。陛下脾气大,又脸皮薄,还是不要逼得太紧才是。
岑以清眼见祁念听话地离开,不知为何心里愈发烦躁了,手中的箭矢一支支破空,带着凌厉的气势,将靶子扎了个千疮百孔。
耳边的风声让岑以清的心静了下来,她冷眼扫过整个靶场,眉目微沉,只等天幕渐渐被染黑,方才动身返回晨星殿。
凉风从岑以清的衣袍上滚落,带走残余的体温,也让岑以清微蹙的眉头舒展了些许。也罢,何必庸人自扰。
岑以清重新翻开一本书,眉目格外沉静,像是从时间长河里偷得了一隅长安。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岑以清恢复了以往忙碌的生活,祁念也甚少单独出现她面前,即便出现,言行上也格外守礼,让人看不出丝毫端倪。
岑以清几乎都要忘记对方对自己别有用心了。
终于,时间来到了科举前,各地的考生都陆陆续续地到达了京城。每当这个时候,京城的醉雨楼都格外热闹,据说,这家酒楼里出过近十位状元,因此也有人把这里叫做状元楼。
更有人将在这里就餐当作是在讨彩头,仿佛只要吃上这里的饭菜就能高中一样。
岑以清听闻此事,也不得不感慨店家的宣传手段,真是切切实实抓住了考生的心理。
对此,岑以清也想凑这个热闹,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
想到就做,岑以清直接换了便装出宫,身后还跟着一个美其名曰“侍从”的人,就在岑以清几乎都要“忘记”这个人的存在的时候,又突然站出来刷了一波存在感。
岑以清看着“准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祁念,面容寡淡。
“先生,此次可有心仪之地?”祁念面色如常,语调平稳。
岑以清悠悠地扫了祁念一眼,“我打算去凑个热闹。”
祁念懂了,这个时间点,最热闹的地方那不就是醉雨楼,“是,先生。”
这次,她们两个人确实赶上了热闹,不过,出乎岑以清意料的是,这热闹和她想象的并不一样。
岑以清行在前方,还没等踏进醉雨楼的大门,便有一只酒杯从天而降,掉到面前的石阶上摔成了碎片。
岑以清下意识退后一步,顺手将祁念拉到了身后,眉头紧蹙。
祁念垂眸扫了一眼岑以清握住她手腕的手,眸中划过一抹淡光,而后将视线移向了二楼的窗口。
二楼的窗口探出一个脑袋,向下扫了一眼,便朝屋里喊道:“少爷,没事儿,没砸到人。”
“呵,砸到了又如何?只要能用银子解决的事儿对本少爷都不叫事。”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从二楼传了出来,让人忍不住嫌恶蹙眉。
岑以清面色不虞,浑身都是凛冽的冷意。
祁念默默看了岑以清一眼,很好,这人的胆子大得值得嘉奖,坑爹坑得属实顺手。
岑以清迈步走进醉雨楼,眉宇间都是漠然。
小二一迎上来,就认出了岑以清和祁念,毕竟这两位的容貌气度让人想忘记都难,“是您二位啊,请进,欢迎欢迎。”
岑以清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