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放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嗯,在冷宫的时候,吃了不少毒药,也不知道哪一天早上醒来,好像就再也尝不出味道了。”
他还能笑出来,眉宇轻松:“不过大概以毒攻毒,还能拣回一条命。”
他说这些都是非常平淡陈述的语气,没有一点要博取同情的意思,但是越简单越见其凶险。
在冷宫里的,却是唯一的皇子,真是再好不过的靶子,很难想象那个冷宫的少年怎么生活下去的,每一餐饭都可能是最后的晚餐,见到今天的月亮,却不一定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无望而无尽的黑暗,唯有他自己孤独一人彳亍前行。
天上明月,永远照不到地沟里生活的人。
涂茶有点难过,美食真是她的一大乐趣,而云天放却永远失去了这份乐趣,可恶,不能心软。
“不好吃吗?”云天放后知后觉看桌上餐食,“抱歉,很有十年没做过了,但是应该没错才是。”他略微无奈,“果然凭感觉做饭还是有点难。”
涂茶:凭感觉?某种程度来说你也算天才了。
“你等一刻钟,我去山下给你买些吃的。”云天放几乎是立刻就走了。
涂茶:这么容易,这么简单就把人支走了?
她悄悄探出头来,提防着某处会随时冒出来的暗卫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结果她离开小屋八百米开外,也没人出来追她。
得出结论,云天放已经不爱她了,走起。
但走到不到一刻钟的时候,涂茶和提着烧鸡,用轻功赶上来的云天放面面相觑。
这外卖也太快了,饿了么蓝骑士有你这个速度就好了。
不对,该关注的重点不是这个,涂茶心里刷过一万条弹幕:糟了,被逮住了!
正等着云天放爆发黑化把她逮回去的涂茶一脸慷慨赴死的表情。
云天放轻敛眉眼,却轻轻笑了,他不问涂茶为什么跑出来,也不打算把她逮回去,只提起手,简单问她:“烧鸡还吃吗?”
就像问另一个远道而来拜访的老朋友,走了要不要带点特产。
说实话老朋友涂茶对特产烧鸡还真有点兴趣,但她不,她绝不受嗟来之食:“不吃。”
她说得很硬气,其实心在流泪。
听说燕落城烧鸡用的是灵泉水喂养出来的珍珠鸡,肉质嫩而鲜美多汁,烧出来的鸡还要经过一道特殊的腌制,腌完以后皮糯肉香……
糟了不能再想了。
云天放了然地点头:“好吧。”
他站在那里,背上一把剑,长身玉立,风姿如松,除去那些繁复的帝王装束以后都是简单的剑客打扮,或者说是除去那些压在心上的万千幽魂的血债之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如云如风,简单自由,俊朗眉目沾上阳光的时候,轻易就让人想到刀光剑影中行走江湖的侠客,正是意气风发,少年风流。
虽然现在这位侠客手上提着的烧鸡与他的气质有一点不匹配。
下山的路遥远而漫长,涂茶真不明白云天放怎么回来得这么快,突然又想到这个世界有会气到牛顿爷爷掀棺材板的轻功,岂可修,轻功真好,她也想有。
她试探着在云天放面前走出几步,看他眨了一下眼睛,又退回来:“你不抓我回去?”
山间风声轻穿树梢,簌簌低语温柔地成为他的背景,轻而柔软的拂过他的发梢,带来他的告白。
仿佛是从清泉里刚刚冒出来,还带着凉而朦胧的水气。
“我心悦于你,但我不会强求于你。”他在光下通透的琥珀色眼瞳满是星点,“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被困住是什么样的痛苦,我不会舍得让你经历。”
“我希望这世界能给你想要的一切,这世界不能给你的,让我来给你。”
涂茶,小没良心的涂茶转身就走:情话谁不会说呀,她不带停的也能说上三天三夜呢,情话小王子涂茶.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