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勾下嘴角,放轻脚步走进西屋,就见白云和豆花躺在炕上微微抖动着,嘴巴里却发不出来声音,一个护士趴在炕上睡觉。
一个警察坐在凳子上打呼噜,还时不时的咧嘴笑一下,像是在做美梦。
山茶双手结印引出白云和豆花的魂魄,从包裹里拿出封魂坛,将两个人的魂魄封进坛中,便离开了磨坊。
就着昏黄的月光来到赵家庄乱葬岗,站在茅草屋门前犹豫了下,才推门走了进去,“师父,我来看你了。”
赵煞婆闻声一个眼刀飞过来,“死丫头,你这是惹了麻烦,才想起我这个老不死的。”
山茶爬上火炕,脑袋枕在赵煞婆的腿上,心里突然间有些委屈,“师父,你说我要经历九劫九苦,才能想起前尘往事,我经历了这么多苦难,为啥还没有想起来前几世的事情?”
赵煞婆静静地看了山茶半晌,满脸感慨的拍着她的肩膀,“山茶,老婆子守了你几世,每一世,都是看着你长大的,每一世,你都那么虎,一点亏都不吃。
现在想想,你得亏是这种性格,不然每一世,都活不到寿终正寝。
这一世,比前几世还惨,才十六岁,就经历这么多磨难。”
山茶没心没肺的勾起嘴角,“你不是说过吗,人生在世,一直甜,会苦,苦到底了,就回甘了。”
赵煞婆点点头,眼底湿气氤氲,“傻丫头,你记住一句话,万事不要认死理。
无论到何种境地,都要好好活着,师父给你算过,你这一世,要经历剩下的三劫三苦。
逃不掉,躲不开,历劫后,也就清明了。”
“嗯!”
山茶点头应了一声,“师父,你还有多少日子?等你走的时候,我亲自送你回地府,你想好去哪了吗?”
赵煞婆微微皱下眉头,“不着急走,再陪你几年,等两个娃子大一些了,师父再走。”
“也好,两个娃子顽皮又鬼精鬼精的,你留下来,正好替我管教管教他们。”
“你自己的娃子,自己管教,这人有了牵挂,即使骨碎魂散,靠着一股执念,也能挺过来。”赵煞婆说完,指了指门外,“忆寻来了!”
山茶穿上鞋,走了出去,天正下着小雪,她整个人往棉袄里缩了下,抬头就看见了忆寻清瘦的身影。
他坐在轮椅上,身穿绿色长袍,应该是在外面呆了有一会儿了,肩头一片白雪。
看着忆寻,山茶嘴角噙起淡淡的笑意,迎着风雪直接走到他身前,“多冷啊!咋不进屋?”
忆寻摇头苦笑了下,“你是不是又忘了,我是冷血生灵,不怕苦寒。”
山茶抿着嘴角抬眼看他,“师父说话奇奇怪怪的,你最近也总来看我。
我是不是又要走了?我的两个娃子会怎么样?”
忆寻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该来的总是会来,何必自寻烦恼。
你若放下执念,两个娃子无事,你也不必历经苦劫。”
“你这说的不是屁话吗,我都不知道自己有啥执念,怎么放下?想为血亲报仇雪恨算是执念吗?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天大的事大不过两个娃子,我是做阿娘的人了,知道轻重。”
山茶大大咧咧的说着话,嘴里哈出一口白气,“进屋吧,太冷了,你也不穿件棉衣。”
“无事!”
忆寻死死地盯着山茶的眼睛,“幽茶,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天大的事大不过两个娃子,为了两个娃子,要好好活着。”
山茶愣了下,“忆寻,你和师父为啥说话都奇奇怪怪的,你们明明知道,即使我死了,也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忆寻叹口气,“幽茶,你这一世,有魂劫,稍有不慎,就会永远消失在世间。
我找过天玄子,他说你的魂劫应在雪山,你和我出去躲躲吧!”
山茶摇了摇头,伸手拍落忆寻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