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老夫人气坏了,这几日每次见着尚修明就是一通骂。
今日见着他,又骂开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亲娘,你是要逼死我与盈娘吗?如今沈昭玉早已同你和离,前头便同摄政王不清不楚,如今又言明招驸马打算另嫁,她都如此绝情了,你还是不肯死心!你不肯娶妻生子,难道要为她守一辈子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爹去的早,只你一个独子。如今,你又不肯娶妻生子,你是想绝了牢门老尚家的后不成?你这个不孝的混账东西,我没有你这个儿子,你给我滚——”
说完,她就捂着胸口直喘气,叫尚修明给气的。
而旁边,许宜盈扶着尚老夫人无声掉泪。
尚修明只好嘱咐大夫看好老夫人,随后紧皱着眉头出了府。
他面无表情的站在尚府门口,看着来往的行人与马车,一时之间竟觉得京城之大,可似乎却没了他的容身之处。
原先,盈娘在他的心中十分单纯,可是如今,这个想法渐渐在他脑海中变了。两个丫鬟的死,以及来闹事骂她的贵女,还有昭玉的话仿佛还在他的耳边……这种种的种种,都叫尚修明心中起疑。
尤其,他近日总是频繁的做一个莫名其妙的梦,梦到昭玉没有同他和离,却不知为何,竟然死在了内宅之中……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回府之后,便发现昭玉倒在了血泊中,他将她揽在怀里,拼命地喊她的名字,可她却再也没睁开双眼。
那个梦虽说不清不楚,断断续续的,可尚修明却清楚的知道,梦中的昭玉死之前是恨他的,恨得连一件东西都没有给他留下。
每每从梦中醒来,他胸口都觉着闷得喘息困难,那股子绝望,似乎从梦中带入了现实中来。
以至于他每次想起那个梦,都会觉得胸头一窒。
小厮在一旁,见大人脸色不太好看,便小心的问了一句:“大人,咱们去何处啊?”
尚修明一怔,思索了半晌,才苦笑了一声,怔怔的开口:“去公主府吧。”
不知为何,尚修明这一刻迫切的想见昭玉。
小厮:“是。”
说完,尚修明抬腿上了马车。
昭玉与陆宴知闹了嫌隙,要招驸马一事,尚修明也听说了,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旁人都可以名正言顺的去提亲,可是他却没有资格,他忍了又忍,今日还是忍不住,想去公主府瞧一瞧她。
自打昭玉出发去临昌,尚修明便已经有许久未曾见过她了,只得在京中听到她一些个消息。
旁人不知,但尚修明却猜到了。
陆宴知身体一向健朗,平日里生龙活虎的,怎么可能卧病在床?
还是在昭玉要去临昌之前就发了病。
不用猜,定是装病告假,实则跟昭玉一同去了临昌。
就是不知,二人为何回了京城便闹了嫌隙。
思索间,马车已经到了公主府门前,小厮勒住缰绳,禀告尚修明:“大人,公主府到了。”
尚修明应了一声,下了马车。
他问小厮:“我的衣发可有乱?”
小厮道:“大人,您衣发整洁。”
尚修明点了点头,吩咐小厮上前扣门。
小厮应了一声,上前去了。
没多久,公主府的家丁就去昭玉跟前禀告了,说是尚修明尚大人前来求见。
芍药一听,顿时柳眉倒竖,小脸上老大的不痛快,这位前驸马又跑来做什么?
昭玉也是心头十分疑惑,顿了顿,才道:“叫他进来吧。”
挺难得,这次倒是没撵走他。
没多久,尚修明便孤身一人进来了,见着昭玉后,便行了一礼,随后目光一眨不眨的落在了昭玉身上。
昭玉柳眉微蹙,比起离京前,尚修明明显瘦了一圈,人瞧着也有些憔悴。
这么看着她做什么,合着跑来又演苦情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