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卫良才把信往怀里一塞,径直往门口走去。
这段时间将军府外多了不少盯梢,为了避免弄巧成拙,卫良才很少走出家门,但他要出门,也不会有人拦着,甚至还有人脸上露出了喜色,快速叫人跟上。
卫良才也不去隐蔽身形,大咧咧往福清阁走去。
这时候正好是喝茶的点,来福清阁的人很多,卫良才刚到门口,就碰到了不少人,他也不在意,直接往里面走去。
身后的人一直警惕地看着卫良才,特别注意着跟卫良才触碰的人,以免有人趁乱往卫良才怀里塞纸条。
卫良才进了茶楼内,目光左右看了看,像是在找座位,实则是在找是否有眼熟的面孔,若是能靠近,也能更好地交流。
只可惜他并没有找到熟悉的面孔,而且身后的人跟的紧,就算碰了面,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只要后面跟着的其中一人假装无意地坐在他旁边,他都没办法跟对方交流。
想到这,卫良才的眼神暗了暗,是他太着急了,收到信就急匆匆赶来,或许他应该再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出来。
就在这时,卫良才听到了有人喊他的声音。
“少将军。”
卫良才回头,看到对方时惊了一瞬,连忙上前去扶:“裴老,您怎么来了?”
跟着卫良才的人看了两人一眼,彼此对视后,稍微走远了一些。
整个京城都知道裴风平行事严苛,在他还担任吏部尚书期间,他甚至将皇上最为宠爱的几个大臣都拉下了马。
偏偏裴风平确实是在为百姓着想,他用强势手段让皇上亲手处理的那几个大臣也确实做了许多违法贪污之事,以至于哪怕皇上确实很喜欢那几个大臣,也不得不笑着夸赞裴风平做的好。
但也是从那之后开始,皇上开始对某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底下的人对裴风平做一些小手脚。
裴风平辞官,是为了保护家人的安危,但他的威慑却一直都留在朝中,而跟着卫良才的几人又是皇上派来,对裴风平的执拗更是了解颇深。
怕引起裴风平的注意,他们不得不暂避。
以他们对裴风平的了解,京城里唯一不可能跟皇亲贵族联手的人就是裴风平,更何况裴风平早已辞官,自顾不暇,他要是真的跟某些皇亲贵族有些交情,就不可能落得现在这般地步。
卫良才搀着裴风平坐在椅子上,低头看到裴风平身上穿着的满是补丁的衣服,眼中带了些红:“我爹先前几次提起过裴老,只是……”
碍于朝中复杂的势力关系,不好光明正大去看。
“我来这里要了些茶梗,”裴风平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打开让卫良才看,“这些茶梗都老了,茶楼的客人不爱喝,可我就是喜欢这一口浓茶。”
跟着卫良才的人虽然走远了些,但目光还是时不时落在两人身上,见裴风平摊开的纸包里都是些粗大的茶梗,又随意地移开了视线。
卫良才也看着眼前的茶梗,立即道:“裴老,晚辈去给您要杯好茶。”
“茶水就不必了,喝茶梗就好,你瞧,这些茶梗里还有茶叶呢。”裴风平说着,伸手去摊纸包里的茶梗,手指在内层纸包的一角敲了敲。
卫良才一开始还不明所以,直到裴风平的手再次刻意落在纸包的角落,紧紧按着“福清阁”的纹样,他才回了神,看着裴风平,眼中满满都是不可置信。
见卫良才回神,裴风平借着拨弄茶梗,用茶梗摆了一个“屋”字。
等到卫良才看清后,直接把茶梗抹开,然后将茶包收起来,手指屡屡在“福清阁”的纹样上划过。
“我现在也想通了,属于我的终归会属于我,不属于我的强求不来,人这一辈子讲究的就是平安,能过的安全,比任何权力都要来的好。”裴风平说完,拎着装满了茶梗的纸包弓着背离开。
卫良才亲自送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