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色惯了,从不会主动搅兴。
她本希冀于蒋阎提出不去,那她就顺势提出不去。但既然大家达成了统一共识,连一向难伺候的饶以蓝都没异议。她也只能不动神色地摁住心底的烦闷,笑着说好期待。
Balong Road酒吧街上已经人头攒动,并不算宽阔的街道被两边的酒吧夜店夹击,面对面轰着震耳欲聋的音乐。
他们挑了一家顺眼的进去,没有穿着火辣的钢管舞女郎,也没有远近闻名的人妖秀。大家一致认为存在上述元素的都是宰客的黑店,专供游客。既然要去,还是得去当地人气的原生态夜店。
他们进的这家就属于这类,满场摇头晃脑的年轻男女,各色肌肤,女人直接外穿的胸罩,男人满手的花臂,酒精,打火机,迷幻镭射灯,Post Malone的circles。空气里尽是烟味与香水交织的荷尔蒙。
因此,蒋阎的进场就显得异常突兀。
来蹦迪居然将黑色衬衫的袖口和领口都扣得严丝合缝,任谁看都会觉得是个土鳖,懒得搭理。
但偏生他有一张吸睛的脸。
不少人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打转,蠢蠢欲动地欲上前。
店里没有国内那种沙发卡座,只有一张张高脚桌,所有人都得靠桌站着,手持啤酒,肩头挨着肩头,想蹦就能随时蹦。
这可苦了姜蝶。
她小心翼翼地抵着桌脚,以一种非常僵硬的姿势保持原地不动。
盛子煜圈着她的肩头问:“你不去跟着我们蹦?”
“你说什么?”
周围太吵,她根本听不清。
盛子煜凑近她的耳朵,大声吼:“我问你,跟不跟我们去蹦!”
“我夜盲啊!”
姜蝶也揪着他的耳朵吼回去。
夜盲这个时候成了她最好的借口,虽然这也是实话。
别人听不清对话,在外人眼里,他们勾肩搭背的样子还挺亲密。丁弘酸酸地说:啧啧真羡慕,我今晚也要勾一个妞回去。”
孟舒雅含了一口酒,笑着拍了下他的肩头:“那还不赶紧去蹦?”
眼见两人都出去了,盛子煜急促道:“哦对,差点忘了这茬。那我先过去了啊。”
姜蝶目视着他匆匆跑开的背影,突然又想起之前黑暗中他伸过来的双手。
真的很难把那双手跟眼前连把自己夜盲都忘记的人联系起来,可却又分明带给过她一种似是而非的悸动。
姜蝶下意识地摸索着掌心,抿下一大口啤酒。
他们这一桌人去了大半,还有几个人留下来,除了她,剩蒋阎,饶以蓝以及一男一女。
但并不冷清,因为很快有三个女生围了过来,直冲着蒋阎。
她们张口泰语,见他听不懂,换成结巴的英语问要不要去她们桌喝一杯。
蒋阎还没回答,饶以蓝连忙放下还在置气的姿态,靠近他,说自己好像有点醉了,请蒋阎帮忙送回民宿。
他们的住处就在芭东海滩边上,离这儿不远,但终究是异国,路上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放女孩子深夜独自回去总归不安全。
蒋阎稍作犹豫,放下啤酒,对着那三个女孩说了声sorry,看着饶以蓝道:“还能自己走吧?”
饶以蓝嗯了一声,没再得寸进尺地让蒋阎扶抱,两人并肩出了酒吧。
我靠。
围观的姜蝶不禁感叹饶以蓝这招厉害,她本来还纳闷饶以蓝怎么也这么配合,原来早就盘算好金蝉脱壳。
如果蒋阎不喜欢那个环境,自然会和她一起离开。如果蒋阎并不讨厌,他也会出于安全考虑答应她。
姜蝶恨自己没有先下手为强,她才是真的非常想急迫离开此地的那个人。
桌边的另外一男一女不知何时也去了舞池,姜蝶走着神,没注意到这里只剩下她。
“hey girl,al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