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学士,那些金人他们……竟然敢对你动手?不是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他刚说完就噎住了,这是老话没错,可金人什么时候回遵守汉人的礼仪和规矩?他们何止杀过使臣,还曾逼着使臣去看徽钦二宗被他们欺辱的场面,生生逼得使臣当场自尽都能干出来的人,打骂凌辱,不是早在他们预料之中吗?
范成大却轻笑道:“没事,这不算什么。更何况,现在他们应该比我还担心害怕……”
霍千钧扶着他上了马车,闻言朝金国皇宫内看了眼,知道此事此地不便说话,便咬咬牙,赶紧驱车回驿站。
他们这次可没得到方靖远来时的优待,安排的是普通的驿馆房间,一个小院里三间正房八间厢房,住了从正使范成大到副使霍千钧以及几十个随从,还不许允许他们随便出入,门口的金兵守卫戒备森严,外面哪怕有个行人经过多看两眼都会被撵走。
范成大看了眼门卫,便让霍千钧跟着进正房去,吩咐随从准备些饭菜,对今日觐见之事根本连提都未曾提过一句。
霍千钧哪怕有满肚子的火,也只能忍着,周围到处都是耳目,贸然行事只会连累更多人,范大学士都能忍的气,他也能忍……
“真能忍了?”绣帛儿听霍小小给岳璃回报驿馆的情况时,忍不住笑了起来,“九郎那脾气,能忍到现在,可真是不容易啊!”
岳璃想起刚认识霍千钧时的情形,也点了点头,“我按照先生的吩咐,在金人的宫里放了个引子,等几日再进行下一步,你们也小心些行事,以保证安全为先,切不可贪功冒进。”
“是!”狸娘们无不庆幸自己加入的这支娘子军,不光有大宋第一位女状元做统领,还有大宋第一美探花做指导,方博士人美心善不说,给她们做好各种保障,让她们可以安心上阵出任务,再无后顾之忧,甚至真如扈三娘和绣帛儿所说,成亲嫁人,哪里有做狸娘来得快活自在?
尽管如此,她们混入燕京市井之中时,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虽然金人在燕京的防备并不像海州那般严谨,或许是出于自信和强大的兵力,根本不曾将周边那些小打小闹的义军放在眼里,如今就连南方的大宋也老老实实派人来朝,送上岁贡,其他人就更不在他们眼中了。
但是燕京能出外的女子很少,尤其是年轻的女子。
霍小小是装扮成上京来的贵族女子,才带着几个女奴在客栈租了个院子住下,隋畅和几个海州斥候也都装扮成脚夫给她们运货,带来的都是北方的皮毛和药材,这些也都是从海州的市场上收购的,哪怕再运到这里是亏本买卖,用来打掩护却是最好不过。
谁能想到,这些会说金人语言,从北方来的皮毛商队,竟会是南宋的探子?
霍小小她们白日里出门去谈生意时,其余的人就乔装打扮,分散到各处,开始散布“谣言”。
方靖远为了让她们不引人瞩目,被金人发现,特地和辛弃疾琢磨了上百种说辞,再三斟酌后,从中选出了几条来,让她们扮做燕京平民,在吃饭喝茶聊天时,采买逛街闲话时,“有意无意”地“泄露”几分天机。
比如说,打听下香烛铺子在哪,顺便说自己近日老做噩梦,又在光天化日听到旱雷声,怕是燕京龙气有变,影响到自家祖坟,打算去拜祭一下云云。
前脚去最“灵验”的算卦道士那解梦,后脚去城外的寺庙烧香拜佛,梦到龙神震怒,翻天覆地,别说是“做梦”的人,就连解卦的算命老道听了都心惊肉跳的。
这些街头算命打卦的,大多是靠一知半解的《易》经卦术,连蒙带猜,并无几个有真本事的,这两日里连着来了好几个说做梦梦到龙神震怒降下灾祸的人,男女老少都有,就说得他们也跟着心里打鼓起来,哪怕有其他人来求签时,也下意识地将一些不祥之兆跟这些“噩梦”连系起来。
甚至还有两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