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了多少回,别家的娘子都能三从四德,你为何不能。”
素韵望着他的紫袍官服,仪貌矜严的士大夫模样,苦笑了一阵道:“脸面?呵呵,你的官是怎来的?靠的是我慕容素韵,靠的是我慕容家,靠的是我妹妹在宫里伺候皇上!裙带关系罢了,没有我谁认你是皇帝的连襟,你走出去谁给你一分颜面?”
当着一屋子下人和美妾,卢敬生大大失了尊严,于是破口骂开了:“我没脸,你照照镜子,你自己愿意看你的脸吗,我肯跟你同房已是勉强......”
字字句句如刀见血,素韵趔趄了两步,这才知道半生光阴枉顾,当初的痴心深情竟是一场笑话,母亲的话全应验了,苦药渣子里熬不出蜜糖,熬出的是砒.霜。
美娇娘伏在丈夫怀里趁机添油加醋:“姐姐,昨日黄花落,您就容了我罢,大人是前途无量的朝廷命官,奴家愿一生侍奉姐姐和大人。”
素韵好似没听见,一时濒临崩溃的边缘,扶着廊柱一阵尖笑,原来痛苦到极致,就哭不出泪了。“你就是一条喝人血的豺狼!我一辈子的血都被你吸干了!怪道前人说,薄情最是读书人,我活该......我活该......信什么山盟海誓,信什么至死不渝......”
跌跌撞撞上了马车,如失了魂一般,一路回到宅邸。
坐在榻椅上神伤。
两个嬷嬷劝道:“夫人,你不能想不开啊。”
素韵展唇一个笑,比哭还难看:“我凭甚想不开?我跟着他穷困潦倒十年,好不容易日子过好了,锦衣玉食,出去有高头大马车,回来有仆人围拥,我干什么折腾我自己让他们痛快,我死了岂不成全了那狗男女!让那小妖精来登堂入室,占我的位置,辱我的孩儿,我辛苦置起来的家业让她来坐享其成。”
使力咬着牙,冷哼一笑:“我非但要活着,还得好好活着,吃饭香,喝水甜,比那狗男女都要活得长!我将来要儿孙满堂,寿终正寝,方对得起爹娘生养我这一场!”
嬷嬷感慨:“夫人能这样想就好,男人啊,都是没天良的,当个物件使唤就成了,惜爱自己才是正经的。”
“他还不如个物件儿呢。”素韵笑着,终于明白,母亲的话是至理箴言。
以后,他爱找几个找几个,只当孩儿有个爹。
还是母亲有远见,早早预料到了今天,让她把家里的财产掌握在手里,以防万一,那死鬼领俸禄的印信在手,这就抓住了这个家的命脉。
“告诉账房以后每月只给他十两银子的花用,命人去古玩行将书房那些东西给我做一模一样的赝品来,我倒要瞧瞧没有钱他拿什么养那小杂种。”
午睡的间隙,骄阳正盛,宫巷人少,小柱子跑来传话,陛下让娘娘去昌明殿一趟,定柔坐着肩辇出了华琼门,刚至侧门外,迎面襄王从檐下走来。
见到她,微怔了一霎,垂颔拱手:“请贵妃娘娘安。”
定柔下了辇,敛衽还了一个礼:“王爷金安,是从陛下哪里过来的吗?”
襄王低眉望着她的足尖,听着那甜静清灵的音韵,答道:“正是,江州府盛产雅酒,朝贡来一些新酿的佳醇,让陛下赐名。”
两人略略寒暄了几句,阳光白花花的一地,定柔正被晒着,内监打了一把荷纸伞,襄王见她额头冒汗,忙道:“门下还有要事,我先告退了。”
定柔听着这话好似有些不对劲,从前王爷一直自称“弟”,偶遇见了也唤她一句“嫂子”,搞得她十分局促,今日怎么......
“恭送王爷。”
定柔也不作多想,又端端正正还个礼,等襄王走过,才抬步近殿。
身后的很远,襄王走到了仁宣殿的宫道,倚靠着一面雕龙玉柱,久久望着那一抹姌袅的身影消失在殿门,柔桡绰约。
皇帝在西侧寝殿,圆桌上十来个青白釉云雷纹龙纹觥,觥口缓缓倾出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