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正中下怀。
每日绞尽脑汁为定柔炖煮补品和稀奇的吃食。
朝会上,推举新宰相的奏本如雪片一般飞来,竟有大半荐举沈从武。
皇帝端坐金龙宝座上,目光锐利地扫视芸芸乌纱,从绛袍到绿袍,望着那些被沈家笼络的人,眼底隐约闪过一道阴鸷,摩挲着指端的墨玉扳指,缓缓起身,淡声说了一句:“散罢,此事朕还要再斟酌斟酌。”
鱼入釜,鸟入笼。
回到昌明殿换下朝服,康宁殿的小内监来请,太后听说了朝会的事,让陛下去一趟。
皇帝下了肩辇,一眼瞥见安玥在庭院与几个小宫女嬉闹,银铃般清脆甜美的笑声,只觉心下阴霾顿消,面上露出慈父的笑容:“玥儿!”
这孩子直如长在了他的心肝上。
“父皇!”小安玥甜甜地笑成一朵花儿,红扑扑的小脸漾开灿漫的腼腆,噔噔噔飞扑进怀。
抱着步入内殿。
与太后描述了沈家的意图,抱着小安玥:“......这些年他以为朕不知道他在底下那些动作,六部之中笼络结党,他是在为太子培植羽翼,以备后患,哼,当朕是闭目塞听的不成”
太后感叹:“他们兄弟可是你一手扶植起来的,从前也是忠心耿耿,立下了功劳,这人啊一旦站到高处便忘了本心。”
小安玥打了个呵欠,在父皇怀里睡了,皇帝一手拍着女儿,眼中溢满慈爱,舍不得交给保姆。一边冷声一笑:“一条狗而已,尾巴养大了想回过头咬主人,当初不过是各自利益取所取罢了。”
太后问:“你打算如何?沈家可是太子的后盾,官场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自古以来这整饬一事犹如火山汤海,做不好会引发弥天大乱。”
皇帝唇角一勾:“现下还不是时候,有些事尚未布置周密,目前他即要做首相,那就成全了。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只有等那些枝叶长出来,才好破釜沉舟。不过目前要吊一吊他的胃口,朕要看看他的道行有多大。”
太后带着安玥午睡去了,皇帝出了垂花门,上辇对小柱子道:“回春和殿,朕看看贵妃。”
小柱子:“马上有廷议,几位大人已在昌明殿等候。”
皇帝按揉着鬓穴:“无事,让他们候一候,朕看一眼就去。”
定柔这几年手上的雕刻功夫已炉火纯青,但她始终只刻一样东西,那就是夫君的人像。也变得和皇帝一样,只要一看到合适的玉料便技痒。
这会子正端坐案桌前刻着一个蜜蜡料的,才成雏形,桌前并排放着一对,红玉的女子小像和青黑籽料的男人小像。
刻了一会儿,手指有些乏,望着那墨玉的冤家,忍不住心生旖旎,拿起来环顾四下,猛对着那玉人的脸偷吻了一记,皇帝走进内殿门恰好看到这一幕,心跳骤快,飞上一阵火热的欢喜。
“放着我这个活生生的人不亲,亲那死物。”
定柔打了个激灵,不想竟被他撞见羞得恨不得遁了地缝,皇帝赖皮地将脸凑过去,指指自己的脸颊“来,这里!”
定柔的脸蛋霎时像煮熟了的虾子。
皇帝催促:“快点啊,我等着呢。。
她倏忽一下起身,意欲冲奔向帐帷后的角落,皇帝正防着刚两步就被擒住,像个无赖不依不饶地:“快啊,不然我不走了。”
定柔低着头不肯,皇帝便越发纠缠:“今儿不给个交代过不了这关!快点!”
左右侍立的宫娥看着情形不对纷纷退了两步,有序地出去,与外头的使使眼色,反手阖上了机上殿门,又关上外殿,尽皆退到了院子里去。
定柔被纠缠不过又见人都遁了,便硬着头皮踮起脚尖对着他的左边脸颊轻啄了一下,皇帝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指指嘴巴:“还有这儿!不能厚此薄彼!”
定柔哀叹一声,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只好又踮起脚尖,本想也轻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