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沈晚喜忍不住问了,“杨老师,你的意思是说那三个工程师算错了数据是不是?那如果炸山的话会不会引发山体崩塌威胁生命?”
“数据没有错,可是按照他们放置炸药的数量和位置来讲,那就是个错误!这种东西居然如此草率就下决定,我已对他们失望透顶!”
杨士铭愤怒而谈。
“我这就去。”
沈晚喜见周延元动身,也道:“杨老师,我也去的!”
说罢便跟周延元一道走了。
沈晚喜过去,当然要先找沈爱农了,他在会更能镇住场子一点。
“炸山?确有此事,不过是定的后天,这两天先做准备。”
周延元镇定道:“山不能炸,这是我测算出的结果,老师也认可的。”
沈爱农并不知道杨士铭跟那三个工程师还有这道关系,听了沈晚喜的解释也很惊讶。
“既然是老师说的,那或许真的是有问题的,我去跟他们说说吧!”
“爸,我们也一起去!”
沈爱农点了点头,带着两人去了工程队。
要安置炸药,吴方带着人上山去了,赖友明跟王晓辉在山下。
“沈队长,你怎么过来了?”
“具体情况还是让他来解释吧。”
沈爱农一指周延元。
周延元便出列,递过手上的测算数据,“老师让我来告诉你们,不能炸山。”
王晓辉手快接过了那一沓纸,匆匆扫了两眼便说:“你谁啊?怎么会有我们的数据?”
赖友明面带微笑,“你应该就是老师在这边收的学生吧?既然老师说不能炸山,那他为什么不肯亲自来说?”
周延元还没讲话,王晓辉已经瞪大眼看赖友明,“老师在这边收了个农民当学生?这不是胡闹吗!你怎么没告诉我?”
“告诉你,你能怎么办?凭什么阻止老师?好了晓辉,先听人把话说完!”
王晓辉还是服赖友明的,闻言也就皱着眉头不再说话。
“因为他对你们失望透顶。”
这是杨士铭的原话,周延元也无意保护这群弟子的自尊心,毕竟他可是知道杨士铭来这边是如何度过的。
这三个弟子很大程度上是千疮百孔后的杨士铭,身上插的最后一把刀。
王晓辉肩膀耷拉下来,倒是赖友明还算平静,想来是因为早就知道的缘故。
“虽然我们年后刚开工时间不长,可是炸山的数据是我们在省城演算许久的,不可能老师说不炸就不炸,毕竟现在主导工程的并不是他,而他也老了,久不参与工程。”
赖友明面带淡笑,并没有任何攻击性,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叫人听着不是很舒服。
周延元冷冷地看着赖友明,“所以你们还要坚持炸山?”
“除非他亲自来说。”
场面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静,沈晚喜从来没觉得这个赖工的气场如此强势过,也从没觉得周延元如此冷漠骇人。
“我会把你的话带到,好自为之。”
“多谢,但这句话还你,好自为之。”
两人针锋相对,最终冷硬散场。
王晓辉紧握手中纸张,看着周延元的背影喃喃说:“老师是不是彻底不想认我们了?”
“那谁知道呢?”赖友明沉下了脸。
“你说,炸山是不是真的错了?”
“这是我们三个合力算出来的数据,你不相信自己吗?”
赖友明加重了“三个合力”这四个字的音,王晓辉听后肩膀耷拉下来,“但是老师主持过大大小小近十个工程,他说不能,那——”
“他老了!”赖友明不耐烦的打断他,又觉得自己太过,忙放缓了声音弥补,“经历过贪污工款的事,他或许也没有从前那么清明了,更有些畏首畏尾,晓辉,不要怀疑自己的专业能力。”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