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儿子!你这话说得,像是你特别小的时候跟妈妈要玩具的语气哈哈!这是在跟妈妈撒娇?”
被沈晚喜这样一笑,装在二十四岁壳子里实则十七岁的周敬安都觉得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沈晚喜笑够了,自己就停了,清了清嗓子,正经道:“我晚会儿就给你外婆打电话啊,有了消息第一个通知你。”
周敬安点点头。
沈晚喜那边的语气却又轻了轻:“另外,我跟你爸爸在外面旅游的时候,看到这边一家医院的假肢技术挺成熟的。”
“这段时间你如果有空就过来一趟吧,咱们装个假肢好不好?”
即便车祸已经过去了七年,周敬安也还是能从沈晚喜的语气中听到一丝沉重和无法释怀。
周敬安不禁想,在刚发生车祸,刚截掉左腿的时候,这个世界的自己是什么心情呢?
是怎样慢慢适应自己变成一个半残的事实,又是怎样接受怎样慢慢放下的呢?当时他的亲人们又是什么心情呢?
气氛稍微有些沉重,周敬安没让自己陷在负面情绪里,
很快就抽身而出,应道:“好啊,等我把手头上的事情安排好吧。”
起码也得先熟悉熟悉周围的事情,免得去了被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漏了馅。
听他答应了,沈晚喜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说让他注意身体,她有了消息就立马给他打电话。
挂了电话,周敬安才稍稍松了口气,心情也平复下来一些了。
虽然他从这个世界醒来才只过了两三个小时,但之前心就像被人攥着一样,一刻都放松不下来,情绪也一直紧绷着,因此这样稍微一松懈下来,就感觉一阵疲惫袭来。
周敬安顺势栽倒在沙发上,觉得比之前在研究所连轴转一刻不停地做一下午实验还累。
他叹了今天不知道第多少次气,比以往一个月叹气的次数还多。
虽然一直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要想那么多,但是任谁突然遇到这样的事情,都没有办法保持冷静。
周敬安放空了一会儿,想顺着眼前的事态发展考虑一下未来的计划,但却头一次尝到一筹莫展的滋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越想越累,横竖也想不出个头绪,周敬安干脆暂时当一会儿缩头乌龟,陷在松软的沙发里,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