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钟安龄食言了,他跟谢毛毛几十年的婚姻里面可以说的上是百依百顺。
就连家里的孩子都见怪不怪的说道:“再找不到一个像你们这样粘糊的夫妻俩了。”
他答应的事情,极少有反悔的时候。
但是他答应了谢毛毛,说要把她照顾到老,他食言了。
那个时候他坐在春天的院子里面看报纸。
身下的摇椅晃呀晃,谢毛毛看他睡着了。
就柱着拐杖回到屋子里面给他拿了一个小毯子盖上。
他睡得挺沉的,谢毛毛也没有打搅他,直到都要太阳落山了。
她有些纳闷:这人怎么还没有睡醒呢。
于是她上前来轻轻地叫了一句:“钟安龄,钟安龄!”
但是始终都没有人回应他,这个时候,谢毛毛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她没有再喊。
而是站在了他的身边,有些腿软。
谢毛毛低着头看着他的模样,他的眼睛紧紧的闭着,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眼镜。
当初配眼镜的时候,谢毛毛还笑话他来着。
这么老了,还穷讲究,但是谢毛毛这会儿有些笑不出来了。
她认真地看着钟安龄的眉眼,好像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他。
即使他很老很老了,都快忘了他以前帅气的时候是能够让校园的女生都为之倾心得模样。
只能从他有时眉目之间的
温柔当中窥探出一二来。
不知道站了多久,就连最后一丝余晖也都从天边撤走了。
谢毛毛只感觉无边无际的冷漠,跟黑暗朝着自己袭来。
只剩下了身边这个人,也没有了温度。
谢毛毛摸了摸他的手,早已经冰凉了。
她突然的笑了一下,温柔的前所未有。
“睡吧。”你也很累了。
谢毛毛没有再动他,而且回到了屋子里面给儿女们打电话。
然后搬着一个板凳坐在他的身边。
第二天早上连夜赶回来的钟蔚澜一推开门,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他的妈妈搬着板凳坐在爸爸的身边,望着他,一言不发。
这样的场景,看起来很温馨,就像他们这么多年来相濡以沫的日常。
但是钟蔚澜心里那根弦一下子就断了。
他蹒跚的走到了两个人的身边,看着一夜未眠保持着这样姿势的谢毛毛,说不出话。
身边的钟安龄腿上依然盖着柔软的毯子,就连腿上的书都还没有合上。
宁静的好像真的只是睡着了而已。
但是钟蔚澜却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力量一样,瘫软在了地上。
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通红,声音沙哑的仿佛泣血。
“妈……”
“嘘。”谢毛毛笑了一下:“让你爸爸再睡一会儿。”
钟蔚澜真的就维持那样的姿势,跪在的地上什么都
不做。
直到稍微有些迟来的钟呦呦,推开门望见了这样的场景,有些腿软的愣在了原地。
谢毛毛听见了动静,平静的望了过去。
声音轻飘飘的:“过来了啊。”
然后,她起身,维持了一夜的姿势,让她的腿有些麻木。
但是谢毛毛强撑着走到了屋里,片刻以后,院子里面的哭声响了起来。
谢毛毛看着客厅摆放着一排的遗像。
这世上,终究还是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了。
闭了闭眼睛,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满目通红了。
后面所有的事情都是儿子操办的,一代有一代的人老去,又一代又一代的正在成长起来。
谢毛毛稍微有些欣慰,家里换上了白色,谢毛毛再把钟安龄送走以后看着院子里面那些花,没了他帮忙施肥,都有些蔫蔫的。
谢毛毛稍微有些欣慰,家里换上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