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知口中走水路所需的银子——这可都是钱,都要算在成本里的!
曹同知见含钏默了默,似是在算数字,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含钏算完,便开了口出言打断,“...其实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您以为走水路就不可以钻空子、躲赋税了吗?”
曹同知笑了笑,埋了埋头,示意含钏凑近些,轻声说道,“任何规定都有蹊径,‘钞关’里有三种船不收费,一是官府的船,二是太监的船,三是功名在身读书人的船。故而一些商船最喜欢招呼同路的秀才举人上船,在船上包吃住,另付辛苦费。遇到‘钞关’便将他们推出去,过路费即可省下来,至于税费...”
曹同知指节向柜台一扣,正好扣在了北京城所在之地,“便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含钏听得啧啧称奇。
这可真是...
蛇有蛇路,鼠有鼠道。
各行有各行的规矩,各行也有各行的秘密...
含钏一边听着,一边点点头记下。
曹同知笑得极为爽朗,看含钏的眼神很温和,“...您若需要某帮忙疏通,直管同某开口便是。旁的不敢说,水路上那点事儿,某必定为您置得妥帖安逸,不叫您有半分烦心——左邻右舍,本就是缘分。”
含钏笑着点点头。
正巧小双儿端着托盘过来了。
一股海边的味道混杂着鸡油、鸡肉的香气,扑鼻而来。
含钏笑道,“您尝尝,今儿个这盅墨鱼干炖鸡汤,清甜可口,很补气明目的。”又补了一句,“这墨鱼干便是从福建寄过来的,市面上,儿当真没见过有这样好品相的东西卖!”
第二百一十章 糕糜饭
曹同知有一说一,是个说话算话的,说了帮忙疏通,第二日便派了位不过十三四年岁,却十分机灵的小厮过来,详细问了岳七娘夫家的情况,含钏也不太清楚,就将岳七娘寄过来的那封信拿出来,那小厮看了看,也不知记了些什么,没一会儿就给含钏打了个千儿,笑盈盈地,“...得嘞!咱记住了!遇上福建延平蒋家寄出来的信笺,必定走加急。”
含钏塞了两只风干后的柿饼给小厮,“劳烦您了!”
小厮赶忙接住,笑得极为知礼,“可担不起一声‘您’,贺掌柜唤奴作长风便可。”
含钏从善如流,“多谢长风小哥!”
如此一来,万事俱备,只欠...嗯...只欠岳七娘的回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