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他本来就……
是不排斥她的。
祈月有点无奈地逃避道,“你讲点道理,我要是二婚了,并不希望被前夫打扰生活。”
二婚?
裴钦寒心里一刺。
光是想一想祈月跟别人二婚的场景
……他就感到窒息。
他咬了咬牙,“没关系,我一定可以比他活得长。”
祈月一震。
还想说点什么,裴钦寒已经抓起她的手往外走。
被他牵着,穿过寒夜,感受着他手上传来的温度和力量。
祈月眼睛微微湿润。
上了车两人都没说话,裴钦寒沉默地把祈月送回家。
祈月下车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眉眼间满是疲倦。
祈月很少见这样的他。
她动了动唇,终归什么也没说出来。
头顶车灯熄灭,裴钦寒将自己的脸隐入晦暗,“明天来接你。”
鬼使神差的,祈月没拒绝,“嗯。”
她进了别墅大门,裴钦寒的车就开走了。
只是她没看见,裴钦寒绕了一圈,又回到了青山居门口。
把车熄了火,车里没开暖气,裴钦寒僵直着身体坐着,眼神注视着远处祈月房间亮起来的橘色灯光,目光凌厉而沉痛。
他没想过祈月会有二婚的打算。
她如果想找,不会找不到。
他也是,可他不一样的是,他压根就没有这个念头。
此时此刻,他又有了一种六岁时父母去世的无力感。
祈月下车的那一瞬间,他甚至有一种想要绑住她,带回去藏起来,让她再也不能离开的冲动。
但理智告诉他,如果这么做,他和祈月才是真的回不去。
有什么办法呢?
如果爱人想要寻找更好的生活,如果她能在新生活里得到幸福,他凭什么阻止?
日月轮转,天终于亮起。
别墅门口的保安看到裴钦寒的车,有些意外,过来查看才发现里面坐了个人,吓得不轻。
裴钦寒下车,坐了一晚的手脚僵硬得发麻,他险些站不住,靠着车门缓了缓,没让保安看出端倪。
他问,“祈小姐起来了吗?”
祈月打小没有睡懒觉的习惯。
小时候爷爷奶奶们都争着要把本领教给她,和班主任喜欢跟体育老师抢课一样,傅爷爷一大早就要带她早锻炼。
跑完山路回来,谢老头就要叫她背书写字,没歇上呢,周奶奶就要开始上课了。
养老院其他老人只能在祈月忙里偷闲的时候给她塞好吃的。
现在祈月长大了,她多年的习惯没能改,起了个大早在园子里早锻炼。
反倒是爷爷奶奶睡上了懒觉,不到点不能去叫,叫了就有起床气。
祈月在草坪上溜达的时候,隔着栅栏看到了裴钦寒。
他靠着车,背影萧瑟孤独,指尖点着一支烟,猩红的斑点在灰蒙蒙的天色里,成为唯一的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