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他的几位伯妈带着儿女飞抵明珠市,以表重视。既是女眷家宴,林疏月必然要露面。她原以为也是好相处的长辈,可事实不尽然。
三位伯妈雍容华贵,往那儿一坐,个个是能镇场子的主。也是娄听白在,她们热情,圆滑,事事顺从。一见林疏月,一阵艳羡夸赞,说她实实在在的美人坯子。林疏月礼貌帮忙添茶水,又赞她行事落落大方,不疾不徐,颇有当家风范。甚至,她坐在那儿安静不言语,也能夸她得体稳重,有方有圆很懂规矩。
好话听着舒心,但林疏月总觉得,过犹不及。正思虑,抬头恰巧对上娄听白的目光。娄听白眼角含笑,却不是那种欣喜的,反倒有一丝意味深长,似点拨,似安抚。
富太太们的茶话会,一时半会结束不得。
也是这时林疏月才发现,娄听白平日看着和善,真到了场合,女强人的凌厉劲太飒了,像太阳,光芒焰焰。
中途,林疏月去洗手间,到门边,蓦地听到聊天的声音。
是二伯妈和她女儿。
“也不见的多美,顶多算是清秀舒服的长相,也不知驭城怎么喜欢这样的。”二伯妈言辞不屑,“听说家境不太好,无帮无助的,听白也瞧得起。”
二伯女儿对镜涂口红,“她背的包包也好普通哦,都看不出什么牌子,走出去也不怕给魏哥丢面儿。”
林疏月默了默,回了包厢。
富太太们玩麻将,她不好喧宾夺主,就坐在沙发上给魏驭城发信息:
-魏董,我既不美艳,也没背名牌包,你到底看上我什么呢[眨眼][无辜]
五分钟后,消息回复:
-待会来接你。
四十分钟后,人真的到了。
魏驭城一进门,伯母们纷纷笑脸相迎,弟弟妹妹们也都起身叫人。他扫了眼全场,看到林疏月后,径直走去她身边。
林疏月仰着脸,眨巴眨巴地望着他。
魏驭城一手拎起她的包,一手牵着人,然后转过身,看向这群女人,表情仍是客气的,但笑意分明敷衍疏离。
“今儿各位长辈能赏面过来,我打心底感激。但既是一家人,很多台面上的事,倒也不必勉强自己。哪怕演戏,来都来了,那就和和气气地凑一出圆满。彼此心里都有些数,别人前伪善,人后说三道四。魏生狂惯了,打小就是这脾性,真要说个什么混账话,我怕各位受不住。我夫人各位既看过,那就带走了。你们慢慢玩。”
说完,牵着林疏月大步离开。
方才说林疏月坏话的二伯妈色如灰土,有气不敢发。
气氛死寂,尴尬之际,娄听白笑盈盈地说:“来吧,咱们继续打牌。”
车里。
魏驭城被副驾座上的人盯得不自在,“你总看我干吗?”
林疏月竖起大拇指,“帅。”
魏驭城朗声开怀,倒也意外,“我以为你难受。”
“听你伯妈说的那些话,我还挺想笑的。”林疏月斜看他一眼,“倒是你,真把我吓着了。”
“替你出头还说风凉话。”魏驭城轻哼。
“没有没有,魏董,你太霸气太Man了!”林疏月双手捧脸,眼睛亮得像星。
恰逢红灯,车停稳后,魏驭城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我们家的关系比较复杂,尤其在我父母那一辈。”
林疏月点头,带着一丢丢调侃:“我知道,争家产,豪门恩怨,胜者为王。夏夏特别喜欢看港剧,还刷八卦论坛,她能讲得头头是道。”
一点都不夸张,魏驭城亦没否认。
那些繁琐复杂的往事,数十年的恩恩怨怨,也绝非一朝一夕能掰扯清透的。
林疏月还是觉得不太妥,“你话,是不是有点太重了?要不,我还是跟你伯妈她们搞好关系,再难听的,我忍着就是,又不掉肉。”
魏驭城:“跟我在一起,还要你受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