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余星这病特殊,自幼就没什么同龄孩子愿意跟他玩儿。这条路是孤独的,贫瘠的,他没有同等交流的伙伴,没有把他当“正常人”的朋友。
林疏月意识到此,心揪着痛了痛。
她将手轻扶着林余星的肩膀,扬出一个让他宽心的笑,“嗯,会见到的。”
这边,林余星把拼装成功的乐高发过来时,钟衍从床上直接蹦起,哔哔叭叭一顿语音:“小子,挑衅我啊。”
“你这难度系数太低,等着,哥拿个更难的给你。”
钟衍像起死回生,劲头足足的。林余星能联系他,这也证明,是林疏月的默许。
两人约好晚上七点见。
钟衍在家翻箱倒柜,把剩余的乐高通通往车上搬。阿姨瞪大眼睛,“你这是要去摆摊吗?”
钟衍清了清嗓子,努力维持酷哥形象,“太多了,收拾收拾。”
五点,魏驭城破天荒地这么早到家。看着一地狼藉,他不悦皱眉。钟衍又抱了几盒出来,意外了一下,忙不迭地请假:“我晚上出去一趟。”
“去哪?”
“林老师家。”钟衍答得响亮。
魏驭城脱外套的手一顿,不动声色,“什么事。”
“乐高送她那个弟弟去,上次不是连累他嘛,算赔礼道歉了。”
魏驭城冷呵,“倒有良心。”
钟衍闭嘴。
这些个词语搁他身上,自己都觉得违和。
“舅,我晚上不在家吃饭啊。”说完就要走。
魏驭城神色微动,侧了侧头,“这些太简单,你拿过去没有意义。”
“啊?”钟衍果然迟疑。
“之前客户送了套新系列,国内还没上,在斯文的车里,你绕个路,顺便拿了去。”魏驭城平声说。
钟衍倒高兴,激动道谢。下一秒便兴致冲冲地开车去集团,到大厦楼下给李斯文打电话。
结果李斯文微微诧异,“嗯?”
“我舅说,你那有乐高。”
魏驭城的行政秘书当了十几年,举一反三的敏锐力极强。李斯文瞬间反应过来,面不改色,“嗯,但我现在在城东,临时有个应酬。小衍,辛苦你跑一趟。”
于是,这一来一回的时间差,又碰上晚高峰,足够拖住钟衍的脚步。
六点五十,如魏驭城所料地接到小子电话。
“舅,我堵路上了,也不好爽约。您能替我跑一趟林老师那儿吗?先把家里的那些给他送去。”钟衍语气沮丧,还带着迫切与愧疚的乞求。
—
七点五分,林疏月洗完苹果端来客厅,“钟衍还没到?”
林余星站在餐桌边,“还没。”
“可能堵车。”
话落音,钟衍发来微信。林余星边看边说:“他说他堵在路上,让他舅舅过来一趟。”
果盘差点没拿稳,林疏月皱眉,“谁?”
“你忘记啦,他舅舅,那个不怎么年轻的……”
魏驭城在门边,声音透过门缝,这一句正好钻进他耳里。
林余星说:“叔叔。”
他是背对着门,正面对着林疏月,所以并不知晓当事人已经站在后头。
但林疏月已经看见了魏驭城。
“叔叔啊。”她语意深远。
“年龄差不多吧,也不是特别显年轻,总不能叫伯伯,那还没老到这程度。”林余星起先还认真分析,可眼皮一掠,从桌上的一个玻璃瓶身的反光中,猛地看清了门口站着的某位叔叔。
“其实叔叔也不适合,他和钟衍站一块,像兄弟。虽然和他只见过一次面,但他的品味、长相,还有稳重气质,真的让人过目不忘。”
林疏月被弟弟这见风使舵的本事弄得哭笑不得,不客气提醒:“你刚才还说他不年轻。”
林余星的小心脏就快不行了,魏驭城推开门,替他解围:“你姐是不是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