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鲁莽便罢,终身大事可不容儿戏。”秦夫人嗔怪道,随后,她从容地转过脸,笑问秦威,“二郎,你与徐副将交好,不如先去探探口风?”
秦威抿紧了嘴唇,平日里大咧咧的糙汉子绷紧了脸,从刚才妹妹说出要嫁给“徐阳”那一刻,他大惊失色,沉默地听着她们的对话,直到娘亲让他去探口风,才意识到事态不好了,不光小妹心仪对方,就连娘亲都十分看好。
家中女眷不知情,他却是一清二楚,真正的徐阳还在西北大营,府中的“徐阳”实则是睿王萧景淮。
西北战事吃紧,朝廷却从去年起就开始缩减粮草,冬天时候,冬衣短缺,军士们捱着严寒抗敌,京中更是派来一名草包文官彭桂前来督战。
立冬一战,西戎偷袭,彭桂惊慌失措,下令让将士撤退,造成战场混乱,平白折损两万兵马,困于阵前的长兄秦源、副将徐阳腹背受敌,险些丢命。
睿王大怒,把彭桂关了起来,并密见秦家父子商讨,质疑朝廷的做法,唯恐朝局有变,打算亲自回京跑一趟。
秦家不喜拉帮结派,但睿王所言不无道理,为了不打草惊蛇,睿王隐藏身份,伪装成副将徐阳和秦威一同回京。
秦威回京后一直见不到圣上,述职也只有太子接见,皇后垂帘听政,皇后亲兄王丞相旁听,着实怪异。
昨夜上元节,睿王一咬牙便让卫律潜入宫中一探究竟,秦威得知后捏了一把冷汗,睿王违反军纪擅自离开军营已是大罪,竟还在京中生事,甚至派人潜入皇宫,若东窗事发,秦家在当中担任的角色足够搭上满门性命。
而今日一早,小妹秦嫣兴冲冲跑来说要嫁给他,饶是秦威再神经大条,也不得不怀疑睿王的意图。
秦家三父子统领大齐北疆十万兵马,一旦阿嫣嫁给睿王,哪怕阿爹对皇帝忠心耿耿,文武百官也会默认他们是一家,如此便等同于强行把整个秦家纳入了睿王的阵营。
枉他们还在担心前线将士挨饿受寒,结果睿王却在算计夺嫡?
秦威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生得魁梧粗犷,此时严肃起来甚是吓人,秦嫣满眼期待地望着哥哥:“二哥,拜托了拜托了!”
“不许!”秦威沉下语气,掷地有声。
秦嫣怔住了,收起儿戏的语气,柳眉微蹙:“二哥,为何?”
不光秦嫣,就连秦夫人、大嫂和刘氏也是面面相觑。
“徐副将……”秦威轻轻揉了揉妹妹的脑袋,试图断了她的念想,“已有婚约。”
此言一出,于秦嫣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她下意识反问:“是哪家女子?”
秦威一时语塞,含糊道:“此乃徐副将私事,我不便知晓太多。”
“怎么可能?他若有婚约,应当会与我说清才对吧?”秦嫣若有所思,半信半疑地揶揄,“你该不会是不想让我嫁给他,故意骗我的吧?”
秦威抿着唇,他不喜欢撒谎,既然妹妹看出来了,索性摊牌:“是的,我也确实不希望你嫁给他。”
秦威严肃起来,秦嫣也笑不出来了,她不理解,二哥与徐副将关系甚好,先前也没听说徐副将有婚约,怎么她一提出来,二哥就翻脸了呢?
秦夫人连忙劝住:“二郎,你好好解释便是,若是他确实有婚约,我们阿嫣决不能委屈做妾。”
“徐副将……他非良配。”秦威试图说服娘亲,“为秦家好。”
一句“为秦家好”内含很多种意思,这些年秦天南和两个儿子守卫北线边防,秦夫人主持府中内宅外院大小事务,一切以家族命运为先。
秦夫人不懂军国大事其中的门门道道,她所在意的只有家人的平安。
她当下沉思片刻,和蔼温柔地拉着秦嫣:“阿嫣,二哥这么说,必然有他的道理,听话,你若是想嫁人了,明日娘亲便让媒妁上门,给你安排一门好亲事。”
“可我重新物色一个这么优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