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的目光看向他,罗止行轻点两下陆琇,“因为陆小姐的父亲,是我们的大将军啊。”
瞬间提醒了宁思远,太平时候杀个将军之女也就无所谓了,可如今看似歌舞升平的大晋,背后早已摇摇欲坠,边境的压力越来越大,而朝堂上最有声望的将军,如今只陆琇一人,皇帝再怎么昏庸,也断不会在现在想杀陆琇的女儿。抬起头来,宁思远再次端起茶杯,这位低调的国公爷,倒也一直关注着时局。
“对,我毕竟手握军权,更何况小藜所犯的并非十恶不赦的大罪啊。”待那两人心思绕出去好几个弯后,陆琇才拍掌附和,心头陡然松下一口气,“那皇上,到底为何冲动下令?”
垂下眼睫藏住自己的情绪,罗止行淡淡开口,“许是因为那份奏折吧,我猜,里面的内容不太好。”
忍不住自己的脾气,陆琇一摔手中的杯子,砸出一道残影。“就因为一份奏折惹怒了他,他就要我女儿的命?”
“将军慎言!”厉声出口拦下他的话,宁思远紧张转头,却只看到罗止行低垂眼眸,仿佛并没有听清陆琇的话,这才放下心来,将陆琇拉回来坐好。
碎了的瓷片在地上滚几圈,茶汤洒落一地,险些溅到了他的袍角,罗止行盯着看了片刻,才重新笑着抬起头来。“有了皇上本不想杀陆小姐的前提,我们现在只要让他心软收回成命就是了。”
“说的倒是轻巧,陛下最重视皇权威严,又怎么会轻易收回成命?他上次听信一时谗言下令杀府尹大人,明明证据都递到了他面前,不也只轻描淡写一句皇命为大,就要了府尹的命吗?”许是故意想要杠一下罗止行,宁思远嗤笑一声说道。
饶有兴致地挑起眉毛,罗止行轻敲两下桌面,“方才宁公子还在劝阻陆将军,转瞬就说了这样的话,莫不是你也对陛下心存不满?”
表情微怔,宁思远勉强笑笑,“我哪敢?”
“读书人总是有些气节的,要我说,状元郎还真敢。”状似开玩笑的一句话,罗止行说完就不再在意,“宁公子,你如今与陆小姐是再也没了结鸳盟的可能,你可还愿意付出一切去救她?”
忍着心尖的强烈触动,宁思远微皱着眉毛,他本欲和陆蒺藜成婚后借此进入陆家军队,逐步掌控陆琇的军权,来谋取心底那最深处的欲望。可如今断了这种可能,他又该怎么办?
自知陆家对不起他,见到宁思远的犹豫,陆琇也不好开口,只得满是希冀地期盼能有自己想要的结果。
丫鬟上给自己的茶,早已见凉,罗止行却像是毫不察觉似的端起来啜饮一口,一路冰到了心底。“在下隐约记得,状元郎刚及第的时候,陛下可是甚为赏识,想要为你亲自授官。朝堂正值用人之际,您却找借口推辞到了现在。”
是了,他当初本已盯准了陆家,欲走夺军权的路子,才一直拖着不领文官朝职。可如今形式大变,他为何不能也转而走朝堂之路?夺得百官认可,亦非不可。更何况借着为陆蒺藜求情为理由,一则使皇帝不生疑,二则搏到了重情重义的名声,三则使陆琇深感愧疚和感激,届时依旧可以拥有军队支持。
“国公爷的心思和手段,在下今日算是见识到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明日便会入宫见皇上。”心中已然做了选择,宁思远站起身,对着罗止行俯身一拜。
笑着点点头,罗止行仿若听不出他话语里的深意,“那便祝宁大人往后仕途一帆风顺呐。”
饶是对这些弯弯绕绕再迟钝,陆琇也明了是宁思远答应了帮他,心中愈发惊喜,“多谢思远贤侄,就算我陆家无缘高攀让你做女婿,我陆琇也认准了你这个子侄。那止行,我就只去陛下面前说旧情求他吗?”
“最不能去说情的就是将军。”谁知罗止行却一口否决,“若是你去求情,有可能惹得皇上厌烦不说,万一让他觉得你是在威胁他,可就再无回旋之力了。你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