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的脸上露出一种,仿佛背负陈年枷锁的人终于得到许可,无罪释放的解脱。
他的声音里蕴含着难言的悲伤,也充斥着无尽的喜悦。
“殷妙,我这一生,曾经做过两件最正确的事。”
“15岁我选择了哲学,21岁我爱上了你。”
“我曾经以为这是一道选择题,可当我面临被迫放弃其中之一时,我才明白,你和哲学,在我这里本就是一体的,如果放弃哲学,我将失去爱你的资格和能力。”
“而如果放弃你,我的全部哲学将没有任何意义。”
“我应该感谢你,感谢你的宽恕和宽容,让我有生之年,还能重新拥有这两样东西。”
殷妙喉头酸涩,视线止不住地模糊,一滴滚烫的泪落了下来。
路德维希眼神黯了黯,声音轻得像呓语:“别哭,我心疼。”
他俯身下去,极尽温柔地擦去那滴泪。
他们离得很近,路德维希珍惜地捧着她的脸,殷妙简直要沉溺在他的眼神里。
他克制地低头吻了她一下,殷妙没有拒绝。
分开后,路德维希垂眸凝视她:“你今天没喝酒,所以明天还会后悔吗?”
殷妙羞赧地避开他的眼神:“不会,可是你喝酒了。”
路德维希的眼里仿佛燃起寒夜焰火:“嗯,喝了一点,
但是我很清醒,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他说完这句话,再次毫不犹豫地低下头。
路德维希太高了,这样将她抵在落地窗前缠绵,身上透出的强势根本难以挣脱。
殷妙的腰肢被他单掌扣住,折成脆弱的弧度,下巴被他轻轻揉捏,脖颈绷成漂亮的直线。
贴身的衣服热得像要烧起来,浑身上下都被路德维希的气息包围。
而他凉薄的眼睛里也逐渐多了别的东西。
身后的玻璃很冰,他的温度却很烫。
殷妙好像处在几百米的高空之上,产生了难以抑制的晕眩感和窒息感。
路德维希克制又贪婪,修长的手掌伸进T恤下摆,贴在她光滑细腻的腰侧,却又不上不下地只停在那里,不再乱动分毫,唯独力道越来越大,像要把她抓紧了,揉碎了。
最后是殷妙先受不住,艰难地撑在胸口,把他推开。
重获呼吸的瞬间,她喘得很厉害。
路德维希同样胸膛起伏,那双绿色的眼睛深得像密林沼泽。
殷妙心慌腿软,大脑因为缺氧而思维短路,几乎口不择言。
“你,你干吗老亲我?你到底行不行?”
路德维希微怔,语速极慢地重复一遍这个问题:“我、行、不、行?”
殷妙恍然反应过来刚刚自己说了什么蠢话,着急忙慌地想要补救。
“不是!我是说……”
天旋地转,落地窗前空无一人,殷妙被他抱进卧室。
仰身倒在深灰色的床单上时,殷妙蓬松乌黑的长发铺满半张床,像是妖冶的人鱼展开尾巴,散发出无尽诱惑。可那张通红的脸依然清纯,害羞带怯地望着他,眼神水润,似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
路德维希着迷般摸了摸她的眼角,果然是湿的。
好像轻轻松松就能被他弄哭,随便一挤就会沁出丰沛的泪水。
他不敢眨眼,生怕眼前的景象只是他臆想出来的幻觉。
殷妙眼睁睁地看着路德维希摸了摸她的脸,然后……
然后单膝跪在床上,居高临下地俯视她,脱去自己的上衣。
宽肩窄腰,形状漂亮的腹肌,窄长人鱼线,她这次终于看得明明白
白。
喉咙忽然干涩得厉害,她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然后伸出了手。
……
箭在弦上的关头,一只纤细的手忽然颤抖着在床头柜里胡乱摸索。
“在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