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巫医满头华发,脸上满是沟壑,她佝偻着背,眼睛边是密密的皱纹。
她请孟雪娇喝当地的茶水,这种神棍的东西孟雪娇一般是不敢入口的,但那天她忽然有一种预感,她找到人了。
她一口饮下,惊愕发现居然就是泉水。
老巫医缓缓道:“你想改命救人。”
孟雪娇道:“是。”
老巫医问:“你打算如何救他?”
孟雪娇毫不迟疑:“自然是为他解毒,求他长命百岁。”
老巫医打量她,目光中有孟雪娇看不懂的情绪,最后,老巫医问道:“若有重来机会,你能回到过去,你可愿意?”
回到过去,谁不想回到过去呢,故人音容笑貌浮现在孟雪娇面前,她最终垂眸笑了笑。
“人生不复流,我只求他长命百岁。”
老巫医叹息一声,她取了一把药草,扔进了装着泉水的竹筒里,递给了孟雪娇。
“这就是解药。”
这是三年来,第一个敢对孟雪娇说这是解药的人。
带着竹筒,孟雪娇又一次回京。
这一天的京城,天空是一种阴沉的灰白色,带着蒙蒙雾气,这样的天把孟雪娇找到药的欣喜都冲散了。
她匆忙进京,一路奔到裕王府,看到了满脸悲痛的邱三。
李承琸已经昏迷近半个月,假如再不醒来,恐怕也真的没法醒来,孟雪娇也算赶上了。
手中的竹筒突然变得沉甸甸的,孟雪娇言简意赅:“我可能找到了救殿下性命的办法。”
那药只有一人的量,连试药的机会都没有,孟雪娇给李承琸喂药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假如那个巫医是骗子,那她就是害死李承琸的人。
幸好,她赌赢了。
第二天,李承琸睁开了眼睛。
第七天,中毒以来,李承琸第一次感到好转。
第十天,他终于能起身,这时候是夏末,窗外浓翠叠映,或深或浅的绿意里,孟雪娇抬头看向他。
相识七载,别离三年,忽然一切都不用说了。
李承琸既然解了毒,就要开始处理大大小小的事物,孟雪娇在一旁陪他,帮他分门别类出轻重缓急。
按理说,这不该是孟雪娇的事,但孟将军非要做,谁也拦不住,更何况李承琸答应的那么快,就更没人拦了。
李承琸主要是愁,好容易独处了,该说些什么。
他因着病痛缘故,按下了很多心思,那时候也辗转反侧过,想着若我病好了,定要如何如何表明心意。
等真的病好了,却发现说出口依然是很难的事。
孟雪娇正把玩着一块玉佩,是宫里的东西,楚王对于孟雪娇生平很感兴趣,央了李承琸,想见见孟雪娇。
这孩子还年幼,但谈吐很是成熟,据说是他十分仰慕李承琸,因而言行举止都学了李承琸。
更兼他和李承琸长得七分相似,孟雪娇忍不住想,小时候的李承琸,是不是也是这样?
楚王请见孟雪娇,拿的就是请孟将军观玉的借口,二人谈毕,便赐玉佩于孟雪娇。
一室的禅香中,孟雪娇听见李承琸开口:“此间事了,你打算到哪去?”
孟雪娇看向遥远的蓟城,笑道:“听闻这几次武举,也出了不少好苗子,若他们能撑得起,我想继续去看看如画江山。”
也就是这几年,她才发现自己不愧是孟兴逸的子孙,比起荣华富贵,她更想寄情山水,四处看一看玩一玩。
人有生老病死,山水景色却不管怎么样都是美的。
“殿下之后打算如何呢?”
“我,”李承琸怔了怔,笑道,“楚王是个好孩子,也定能撑得起江山的,比起在京城困守一生,我另有所求。”
孟雪娇心一跳,手中的玉佩落到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榻上的人仍然笑吟吟的:“不知将军府可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