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晴下了马,众人看着她,等着她的反应。
她跟宣让打了招呼,又跟江琉璃打了招呼,然后看到申氏和江时隐,微微点个头,仿佛只是萍水相逢一般,十分的随意。
百姓们差点惊呼,什么意思啊,这就算完了吗?
怎么看起来,他们也没有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啊。
当然,关系也绝对没那么好就是了。
“晚晴……”申氏真的憔悴了很多,一身深蓝色的衣服,原本是精致又稳重合身份,可是现在,却让她看起来有些可怜。
江晚晴道:“江夫人,或许你可以叫我一声翊王妃。”
百姓们睁大了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热闹。
申氏这次没有脸色变得特别差,似乎早就知道了江晚晴会是这样的态度。
她的身子晃了晃,半晌,道:“翊王妃,过去的事情是老身做的不对,但是现在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父亲又已经被问斩,难道你真的忍心让我独自一人孤苦无依的终老吗?”
她说着,眼眶里逐渐湿润起来。
周围的百姓们也觉得她有些可怜,丈夫死了,从小养到大的女儿也死了,亲生女儿当了王妃,却不认她。
人老了,总是看起来很可怜的。
“孤苦无依?”江晚晴忽然笑笑,她道
,“这些日子,江夫人是跟着谁呢?琉璃妹妹将你带在身边,当做亲生母亲一样照料,你当着她的面,告诉我她孤苦无依?”
申氏支支吾吾道:“不、不是,她、可你是我的亲生女儿……”
江晚晴朗声道:“当初江家全家流放,若不是我尽力周旋,你们都已经死在了流放路上。”
“江夫人,生育之恩我已经还过了,至于养育之恩,您要是不介意,从前那十六年您怎么对我的,我就怎么样报答你。”江晚晴说罢,朝众人也笑笑,最后回头看申氏,“江夫人觉得如何?”
申氏的泪水终于落下来。
从前那十六年,她是怎么对她的?
“你可是我的女儿啊,亲生女儿,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脉亲情,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申氏弯着腰,捶胸顿足的,几乎快要哭断气。
江晚晴看着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是啊,我也想知道。”江晚晴的语气冷得像是初春的冰雪,“您是我的亲生母亲,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脉亲情,您到底是怎么忍心,把我扔在晚星院十六年不管不顾的。”
申氏心中只觉得苦痛无比,仿佛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江晚晴说完这些,朝她走过去,用只有她一个人能听
到的声音,低声又道:“琉璃妹妹愿意带着你,宣让愿意养着你,也都是看着我和翊王的面子,您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您曾经那么对待方姨娘,方姨娘的死跟您脱不了干系,您还差点杀死江时云。你觉得为什么,你能安稳的在十二皇子府待这么久?”
江晚晴说完,申氏彻底后退两步,江时隐连忙扶住她:“娘。”
“好了,我先走了。”江晚晴大声朝宣让道。
她重新上马,缓缓走向翊王府,只留下百姓们唏嘘万分。
不过一年多的时间。
很多事情,是没有后悔的机会的。
申氏也明白,很多事情是没有后悔的机会的。
她脑海中所有关于女孩子长大、学走路、学说话的样子,都是江若水的。
她错过了江晚晴的所有。
申氏后悔无比,她想挽回,可已经没有机会了。
而她又想到江若水,忽然又更加悲痛,若水啊,她当宝贝一样宠大的女儿,怎么也没了呢?
她这些年到底在干什么啊?
她到底在干什么!
江时隐脸上颇有种无可奈何的意味。
“母亲,你还有我。”江时隐小声宽慰道。
申氏将